薄薄的一张纸,无名埋头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把纸上的字句刻在心中。
“叮叮~铃~”
片刻后,一袭红衣的涂山红红牵着杨靖赶了过来。
“师父!”
涂山红红撒开后者,径直略过发呆的梵云飞小跑到无名跟前。
抬起头,无名眸眼朦胧地对她挤出一个笑容:“徒儿你来了,为师刚醒没多久呢。”
“嗯……”
瞄一眼无名手里的遗书,涂山红红屈膝跪坐下来握住他的手,温声安慰道:“师父你别伤心,况且即便没有那身伤势,以人类的寿命而言,师叔也该寿终正寝了。”
“伤势……是啊。”
无名抽回手,小心翼翼的收起信件捧在怀里,身子一蜷往后一退,眼神涣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他怎么会早死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啊,他能看多少景、走多少路,陪多久爱人……
都怪我……都怪我……”
很多时候,情绪的崩溃只在一瞬间,或许是一张纸、又或许是一件故去之人留下之物。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杨东巍在向他招手……
“不怪你!”
见状,涂山红红赶忙伸手搂着他,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颤声劝慰道:“不怪你,不怪你,师叔不会怪你的!他那么顺着你,怎么舍得怪你呢……不怪你……”
就像师父一直无条件宠溺着她一样,师叔也在一直无条件的宠溺着师父。
只要是师父想要的,师叔总会想尽办法去帮他,不计代价……
伴随着涂山红红的安慰,低喃几次后,无名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在涂山红红松一口气的时候,她搂着的无名蓦然启唇轻语:“红红……”
她心神一震,强自镇定的回应:“我…我在。”
无名倏地抬起头,哑声道:“我没有兄弟了……”
白发下通红的眸子没了往日的温柔和对外人的清冷。
取而代之的是不间断的颤动和内里深深地委屈、惊惶、不知所措……
涂山红红咬咬唇,脸上也跟着挂满了不知所措,“师父……”
情绪崩溃的无名流着泪重复道:“我没有兄弟了……”
涂山红红耸耸琼鼻,美眸泛红,心疼的要死。
此刻的无名,前所未有的脆弱……好似一碰即碎。
“我兄弟……”他话语哽咽,泪水滴滴答答落在铃铛上,发出‘叮叮’的声音,“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