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受苦了!”最后押运物资的陈碧莲来到城头,看到杨波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猛的扑到杨波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傻姑娘!”
杨波笑着抚摸陈碧莲的头:“这一路还顺利吧?”
陈碧莲搂着杨波又哭又笑,半晌才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昨天遇上风浪,打沉了一条船,幸好是白天,船上的人都救回来了,但那船上的火药铅子都没了,还有几门臼炮也没了……”
看到陈碧莲心疼的样子,杨波笑着说:“没事,人没事就好,那些臼炮还可以再造的。”
张大宝带着教导营来了,杨波松了一口气,战后的抚恤,心理辅导与治疗这些工作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了,撤下来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坛坛的酒和猪头肉,他们一面泄,一面夸功吹牛,气氛非常的热烈。
杨波不敢走出门,要不就被那些热情的百姓和军士们围住,何九,犊子,大宝,铁牛这些人都到了,杨波甚至还在救护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毕方济!没想到他也赶来了,看到毕方济带着几个信徒在忙碌,杨波也没有去打扰他工作。
今天一战,三营再次损失了百多人,要不是火铳兵弹药打光的关键时刻陈碧莲带着补给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但杨波并不后悔,鞑子今天啃不下旅顺,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铁牛。即墨营换防情况如何,那些新兵蛋子看到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有没有感到害怕?”杨波问铁牛道
“哥哥放心。这些家伙不知道士气多高,看到三营老兵立功杀鞑子。他们恨不得鞑子今晚再来攻城,好让鞑子看看他们的手段呢!”铁牛笑着回答。
“哈哈!”杨波大笑起来,军心可用就好,即墨营没有经过太多的刻苦训练,只能日后在血与火的战场成长了。
“大宝,你要做好伤兵的安抚工作,告诉他们,旅顺固若金汤,让他们安心养伤”
杨波转头对大宝说道“等吃完饭。我们再去巡视一番,大伙儿都看看,还有什么疏漏没有。”
“鞑子似乎还没有退兵的迹象?”何九皱着眉头说道:“今日估计损失够惨重了吧?”
杨波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别担心,这笔账咱们还没跟鞑子清算完,他们继续围城最好。”
吃完饭,杨波带着一干人巡视,恰好遇见李惟鸾一身披挂,也在城头转悠。两人见面,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同舟共济已经数次,他们之间也不需要在客套什么了。
“城防器械正在安排辅兵们补充。知闲哪,这鞑子再不撤,咱旅顺的房子都给你拆得差不多了啊”李惟鸾笑着说道。
杨波哈哈大笑。心情无比舒畅,看着那些百姓忙忙碌碌的的把石块。拒马,檑木搬运上城墙。还有一些即墨营的军士围着几个老兵,听老兵吹嘘白天的血战,看到两位大人一同过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杨波示意他们继续。
李惟鸾守城安排比较妥当,每个垛口之间的横杆上够挂着灯笼或插着火把,五个垛口就有一队军士巡逻,他们手里拿着铜锣,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全城示警,在这样的布置下,鞑子夜间偷城几乎不可能。
杨波准备召开临时军事会议时左看右看,却现似乎少了什么人,仔细一想,原来是张世雄!
“张世雄在哪里关禁闭?”杨波问军纪官
“他把自己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一个军纪官小声的回答道
“我去看看他”杨波长身而起,对在座的连排级以上主官说道:“你们先讨论一下,这几场与鞑子的战斗有什么可以总结的”
军纪官在门上拍了拍:“世雄,大人来看你了”
杨波挥了挥手,军纪官远远走到一边。
“大人!”门里面传来了张世雄低沉的声音
“怎么样,想通了没有?”杨波淡淡的问道
“大人说世雄错了,那就是世雄错了”张世雄悻悻的回答
“哦?”杨波不由笑了笑:“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门里的张世雄沉默不语。
“其实,你今天没做错,但是我还是要罚你,因为你走得太快了……”杨波叹息的摇摇头:“给我二十年时间,不,十年就够了,十年之后我会大用你,但现在,我要罚你,明天开始,即墨营镇抚你不用做了。”
杨波背着手准备离开时,张世雄突然问道:“大人,还请大人准许小的入长枪兵营杀鞑子吧?”
杨波一愣转身,半晌才道:“不行,新组建的辽东营还缺个军纪主官,明天你就上任”
杨波都走了半天了,张世雄还在迷惑的喃喃自语道:“辽东营,哪里来的辽东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