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昨天已经嘱咐过福叔了,他会找人先清点着的。咱们走吧,爷爷昨晚上没喝酒,此时想必已经起了等着我们呢。”
“嗯……啊!”钱碧清刚应了声,便被李安禧整个儿扛在了肩上,腾空而起。
随即,武堂通往禧院的道路上,传来一阵恼怒的娇叱声,和爽朗的欢笑声。原本因安静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府宅,因为这充满了活力的两个声音,而变得鲜活起来。似乎此时,才真是太阳升起了一般,让人心中变得暖洋洋了。
去老太爷那儿请了安,一起吃了早饭。钱碧清跟着李安禧去了外院书房的院子。那里,一群下人们已经将木箱全部打开了,一本一本的挑拣着。钱碧清看了,立即就要上前去帮着一起弄,却被李安禧拉住了。
“让他们弄吧。放心,他们仔细着呢,不会弄烂了的。那些书虽然保管不够妥善,不过也只是受潮的居多,被虫蛀的还在少数。这些人都是识字的,等弄好了把清单递上来,咱们再细细的挑。”
钱碧清瞪眼看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她与这里的人不太一样,对这种将人当奴才使的事情,内心是有愧疚感的。或许几十年后她能适应,但现在却不行。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所以钱碧清并没有再多说,便跟着李安禧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位子上。看着那些人一本一本仔细挑选着,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钱碧清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经过了一整天的清点和挑选,在李安禧和后来过来的李老太爷的帮助下,钱碧清终于凑齐了一箱子破损严重,但却世间难寻的好书来。
“清儿,你单挑这些旧书做什么啊?”李老太爷笑意盈盈的问道。他现在很开心,怎么看钱碧清怎么觉得喜欢。
原因无他,钱碧清将剩下的那些还算整齐的书,全都送给了李老太爷。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自己根本就不怎么识字。这些书跟了自己是糟蹋了。不若送给了爱书的李老太爷来的有价值。
李老太爷生平除了爱做生意,最爱的就是收藏各种古籍书册。据李安禧所说,这京城李府里的书,比不过郯城主家的十分之一。
钱碧清听了,自然要借花献佛,讨好一下未来还要相处许久的老爷子了。此时李老太爷问话,她作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爷爷,这些破书是我要送给父亲的。”
李老太爷愣了愣,而后了然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敲了钱碧清脑袋一下,佯作不悦的说道:“你这妮子,真是不乖!”
钱碧清假装委屈的说道:“爷爷,他把这些书丢在库房里十几年,全都坏成了这个样子。我送给他,让他心疼一下有什么不对的?这可都是我娘当年对他的心意呢,竟然被如此对待。我……”
“好了好了,爷爷知道清儿是好姑娘。你没做错,你父亲他不珍惜这些书册确实是他不对。说实话,爷爷也很想教训他几句呢。”李老太爷摸着钱碧清的脑袋安慰着。钱碧清脸上立时露出耀眼笑容,她抱住了李老太爷的胳膊轻轻摇着,撒娇着道:“爷爷最好了!知道清儿心里的难过。不像安禧他,竟然说我这么做太过分了……”
李安禧抬头望天,他什么时候说过她过分了?
翌日,钱碧清回门的日子。李安禧早早起身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去练武,而是将她也叫了起来。回门也要带回门礼的。钱碧清昨天就只准备了一箱子破书送给钱景暄,其余的什么也没准备呢。
虽然李安禧已经让人帮她准备了,但怎么着也得让她知道自己要送些什么给他们啊。
钱碧清迷迷糊糊的起了床,任由四季丫头伺候着穿了衣服,洗漱了之后,方才有了几分的清醒劲儿。
待李安禧拉着她去看那些回门礼时,她瞪大了眼睛对李安禧怒叱道:“你准备这么多好东西给他们做什么?你没见刘氏给我准备的嫁妆吗?”
李安禧又望天,心道这女人连后母都不愿叫了,看来那刘氏真是惹恼她了。他握住她纤纤小手,温声说道:“清儿,这些东西是按回门礼的规矩置办的,不能少的。嗯,不过你能向着咱们家,让我很高兴啊。”
“我……我哪有!既然不能少,那就这样吧。”钱碧清抽回了手,转身走了,然后又回头补充道:“除了林姑姑,把那几个婆子都给我装马车里拉回去,我要退货!”
等一切准备停当了,李安禧带着钱碧清,拉着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从李府出发,去了钱府。
钱府正厅里,钱景暄、刘氏和他们的一众子女,连同王氏和岑氏都在呢。李安禧和钱碧清到了之后,众人纷纷见了礼。之后,钱碧清和李安禧应当正式的对钱景暄和刘氏磕头拜礼的。
然而钱碧清和李安禧却没那么做,让正等着他们拜礼的钱景暄和刘氏沉了脸。只因李安禧说了一句话:“岳父大人,清儿长得如此之好,多亏了已故的岳母大人。安禧感激她老人家对清儿的生养之恩,想要先去拜见她一番。”
钱碧清在一旁适时作出了黯然伤神的样子出来,眼圈已经红了,泪水盈盈欲滴霎时可怜。
瞬间,整个正厅内,众人神色各异。而高坐首位的刘氏,面目已经隐隐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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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钱碧清的礼物'VIP'
钱景暄和刘氏僵了脸。底下坐着的钱玉诗也有些脸色发白,而钱玉文和钱碧曼则整个儿脸色发青了。而除了他们和不懂世事的几个幼儿,其余的人则大都面带慌色。只有立在一旁的岑氏,此时低头垂目面无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嘴角似乎含着一些幸灾乐祸。
钱碧清用余光扫视了众人一圈,样子有些畏畏缩缩。看在钱景暄的眼里,却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虽然那女人不好,但女儿是好的。不管怎么说,女儿是她生的。既然女婿已经提了出来,他就不能不允。
毕竟死者为大,不能拂了女儿女婿的一片孝心……更何况,他是当朝左相,向来都是中规守礼的典范。若此时不允,恐怕明日就会有御史上朝弹劾他。可若要真的答应,他这心里总似塞了一团棉花一般,堵得慌。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礼数?没看到我爹娘正等着你们行礼吗?一声娇滴滴的斥骂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时的诡异安静。却是钱碧曼忍不住指着李安禧吼出声了。
钱碧清瑟缩了一下肩膀,低了头,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李安禧则立即搂住了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举止动作,十分的熟稔与爱护。这让钱碧曼看了更是十分不满。那丑丫头有什么好?竟然有人如此怜惜着她!她的未婚夫每次来看她时,都是高扬着脸,哪里会如此柔声细气的对她说话过。
喂,你没听到我的话吗?钱碧曼不甘心的又吼出声,却被钱景暄出声打断了。
闭嘴!钱景暄黑了脸,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二女儿如此让人讨厌。平日里只觉得她活泼可爱,如今看来真是宠过头了。他瞪了紧紧盯住钱碧清的刘氏一眼,皱了眉头,说道:夫人,让人去祠堂准备下吧,理应如此的。
老爷……刘氏惊愕的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快去吧,你亲自带人去收拾妥当了。钱景暄在妥当二字上加了重音,让刘氏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