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七想查看一下谢容锦的伤势。
“无妨,先找人,我心中总有不好的感觉。”,谢容锦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薛七拗不过他,只能任由谢容锦带着好些伤口在山林里穿梭。
浓郁的药味儿呛得玉棠想吐,她刚生出些想要说话的意思,便觉得咽喉处似有刀片滚过。
疼痛让她想要止住话头,可是,记忆里密密麻麻四散在屋内的蛇群让她控制不住大喊出声。
“别碰他!你们别碰他!”
她的身体跟着抖了起来,这一刻,何止是后咽喉疼痛,浑身上下像被割开了无数个口子,疼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玉儿,别怕,我在的,我在的!”。
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抚她,一会儿想抱抱她,一会儿又想摸摸她。
可是她全身都裹着纱布,那人生怕一不小心又按到她的伤处。
手足无措中,他选择用手指轻抚着玉棠的额头,一遍一遍地梳着她的秀发。
玉棠并未被安抚,恐惧在心中膨胀发酵,她用力将放在额间的手掌挥开。
用尽全力将千斤重的眼皮睁开,检视着周围的一切。
淡青色罗帐在暖色的烛光下被撕扯成好几重,一股浅淡的梨花香裹挟在浓重的药香里,直接侵入她的鼻腔。
她眼中的迷茫被怨愤所取代,用嘶哑的嗓子低声咒骂着:“杨玉安,你不得好死。”
身体被人猛地一扯,伤口被重新撕裂的疼痛直击她的大脑。
“玉儿,你在说什么?”,谢容锦的声音满是不解。
玉棠哪怕是顶着嗓子撕裂痛苦,也要冷笑一声,“谢容锦,你哪怕问千遍万遍,杨玉安她还是该死!”
她直直看向谢容锦,那股若有似无的梨花香还在见缝插针地往她的鼻腔内钻。
她记得这个味道,这是杨玉安最常用的熏香,不光是衣服,就连送给谢容锦的是书信和花笺上,她都会熏上这个味道。
现在杨玉安不在此处,这股味道的来源只能是谢容锦。
玉棠的神色逐渐沉痛,她不该贪恋的谢容锦那些若有似无的关心的,这才将她和容念推进如今这种惨状里。
谢容锦被玉棠毫无生机的眼神盯得慌乱无比。
此刻竟然有些蹑手蹑脚,不知该如何说话做事才好。
“玉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玉安她远在京城,怎么会和此间事情扯上关系?”
谢容锦觑着玉棠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玉棠却只是扯开嘴角笑笑,随后抱起床铺上的枕头直接朝着谢容锦砸去。
“谢容锦,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谢容锦并没有躲,站在原地接了这一下,他将枕头抱在怀里,容色怜惜。
“玉儿,你伤得不轻,得歇息静养。”
玉棠并不想领情,她用手用力地砸着床榻,身上的伤口有好几处都再次撕裂。
渗出的血液渗出纱布,很快便血迹斑斑。
“阿南!阿南你在哪儿!帮我把他赶走!”,她只觉喉头一股腥甜,随后整个口腔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想要赶走谢容锦的眼神是如此坚定,望得他心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