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霖帮柳奶奶收拾了碗,柳奶奶说要帮她们找几件能穿的衣服,唐霖就先和许双卿一起回房间。余燕子至今没找见人,程玉可能被周锦骗到山上秘密处决了,安鹏举和谢昭阳出去作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果然还是留在家里最安全。
唐霖不想再为这段旅程增添恐怖气氛,于是没再执着于看主角横死,好不容易在列表里找到一集美食纪录片。看着屏幕里来自全国各地的清淡饮食,唐霖和许双卿就更烦闷起来。
许双卿提议道:“还是看恐怖片吧,我现在挺想死的。”
唐霖辣得不敢吃早饭,捂着肚子说:“小安她们去买东西怎么还不回来?我还等着问她们要点吃的。”
她忽然说:“大师说过不能出去。她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许双卿说:“自从吃过我给她准备的面条之后,小安就是全弹装填的状态。你担心她们两个还不如担心这座村子,她们要是没买到想吃的东西,百分之百会把这个地方炸了。”
“有道理。我试试写作业,看到作业我就饱了。”唐霖把手机推给许双卿,等许双卿关了声音才想起一件大事,“作业本都在行李箱里,程玉会不会在毁掉衣服的同时把作业也毁了?”
“如果是这样我就饶她一命,”许双卿欣喜万分,飞快站起来跳下床,“我去隔壁厕所里看看。”
许双卿乐得找不着北,差点不知道程玉的房间在哪边。她走后外出的安鹏举和谢昭阳回来,手里拿着一大包零食,在饿得就差啃墙皮的唐霖眼中就如同部落里打猎归来的勇士。
安鹏举疾速掠过唐霖身边收拾东西,却发现房间里就跟被人洗劫过一样,想收拾都没得收拾。她顾不上那些小事,拽起坐在床上的唐霖道:“我们快走,这个招待所和这个村子都很危险。”
唐霖伸手问谢昭阳要吃的,茫然道:“你们怎么了?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打中了村里的居民,准备亡命天涯?”
谢昭阳疯狂吃薯片,连答话的空闲都没有。安鹏举坐到唐霖身边,像交换秘密般小声说:“柳奶奶有问题。”
唐霖说:“我知道,她做菜口味太重。”
“不是这个问题,柳奶奶对我们说谎了。”安鹏举揽住唐霖的肩膀,“村子里根本就没死过人,那个放火烧掉祠堂后屋的人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怎么可能把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关起来活活饿死?”
唐霖眨眨眼,问:“你们从哪听到的这些?”
安鹏举说:“负责人,就是那个草帽哥。”
“柳奶奶要想害我们有的是机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只想把我们辣死。”唐霖摊手,怀疑道,“这是草帽哥的一面之词,你们就这么信了?”
“柳奶奶的证言也是一面之词。”谢昭阳终于说话,“要是她能在被打得只剩两颗牙之后还不改口,并且要跳进河里自证清白,我们也可以信她。”
唐霖说:“她都老到没有牙了。”
“我和谢昭阳很可能威胁,”安鹏举闭眼补充道,“和殴打了一个无辜的人,这是三十年前的我们才会做的事。”
“三十年前?”唐霖默默和这两个人保持距离,心里祈求许双卿快点回来,“你们两个究竟是不是小安和宿舍长?”
“别管那么多了,”谢昭阳用力地拍几下唐霖的脸,“你用你那个没怎么启动过的脑子想想,要是柳奶奶和刘炳辉关系真像她说的那么不好,刘炳辉吃饱了撑的让她照顾我们?”
“可能他就是吃饱了撑的。”唐霖抹了把脸,“你吃完薯片没洗手。”
安鹏举立即看向谢昭阳:“你把薯片吃完了?”
谢昭阳用力拍手表示不满,高声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在他跟我们说了他们家的破事之后我就让你别打他了,你还冲他挥拳头,逼得他跳河自尽。”
“他那是因为你才跳河,你一直说要把筷子从他这么耳朵捅进去,”安鹏举站起来跟她对峙,指着自己左边耳朵,再指另一边耳朵,“再从这边耳朵捅出来。”
“是吗?你把他的牙齿都打掉了,害得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谢昭阳气得在屋子里打转,再次找到安鹏举行动上的漏洞,“而且你当时明明有机会跳下去救他,否则他也不会在我往河里丢发热包之后和发热包一起浮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件衣服了,要是湿了我穿什么?”安鹏举指着地上的床单条,“跟你回埃及,还是去问柳奶奶借肚兜?”
“肚兜怎么了,肚兜也是衣服!”谢昭阳觉得她连借口都不找个合理的,指着安鹏举厉声说,“如果你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代价是你要穿柳奶奶穿过的肚兜,你会舍己为人吗?”
“不会。”安鹏举反问,“你会吗?”
谢昭阳干脆回答:“我也不会。”
她说完才想起自己和安鹏举一样理亏,颓然在唐霖身边坐下。安鹏举见她不说话,也跟着在唐霖身边坐下了。
许双卿什么时候回来……唐霖觉得自己估计也要像刘炳辉一样被丢进河里,只好试着帮这两人说和。但她没懂她们为什么生气,便问:“你们两个到底在因为什么吵架?”
安鹏举简短地说:“薯片。”
“你居然因为薯片跟我吵架,我从小到大给你吃过多少薯片。”谢昭阳扭头不看她,说,“一看你们就不懂薯片的精髓,袋子里的薯片只是名为薯片的空壳,不是薯片的灵魂。”
唐霖寻思着她这话什么意思,猜测道:“你是说你放飞了土豆惨遭压扁烘烤再无数添加剂搅在一起之后彷徨的灵魂?”
“不是。光吃薯片固然快乐,但吃到最后最重要的不是薯片,而是沾满了薯片味道的手指。”谢昭阳把手伸到安鹏举面前,“便宜你了,给你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