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对小王招招手,一起将曲明砚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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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回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家里的一切早已被管家安排人收拾好,热水也调到了最适宜的温度。
暗夜的时间,安安静静地,洛小池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抱着玩偶入睡。
近段时间他很少有做梦的时候,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支兔子好运符的缘故,他梦到了小时候……
那是他被关入实验室的第二年,九岁,无穷无尽的注射和观察耗尽了男孩儿的心神。
终于有一日,他小心翼翼地捡到了实验室玻璃罩外的一块玻璃碎片,很小,划手腕应该不大够,但划开脖子大约可以。
据说割断颈部的大动脉就可以在一分钟内死去,洛小池想:鲜血喷涌而出的感觉,一定畅快极了。
于是,在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清瘦的男孩儿慢慢握紧了玻璃碎渣。
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往实验室的玻璃罩外望了望,其实,还是有些遗憾,没能看到星星,没能看到萤火虫。
洛小池深深吸下一口气,小手紧攥眼看就要刺穿脖颈,下一瞬——
有歌声隐隐约约从隔壁房间传来,有些沙哑的男声,很青涩,是个少年的声音。
洛小池的动作顿住,细细听来,他在唱:“黑黑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久违的摇篮曲,以前,父亲曾天天为他唱。
也许,自杀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太需要勇气;也许是连续两天都没有吃到一口饭,洛小池累的厉害。
他没有死,只是急喘几口气,遥遥对着那边喊:“大哥哥,明天,可以再唱歌给我听吗?”
那边应了一声,似乎终于找到了能陪自已说话的人,同样很高兴,他告诉洛小池:“不用怕,很快就能出去了。”
这句话糅着滚烫的温度,融穿玻璃罩,烧入了洛小池的心扉,从那以后,闪着晶蓝数据串的实验室,便多了一分令人心悸的期待。
不过,因为那可恶的实验室主人,大哥哥告诉洛小池,能出去的事要保密。
这句话,洛小池不常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