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心想要把事情弄个明白,“生意女儿不敢过问,但是见爹你愁眉紧锁,女儿为你担心,早上你和那家伙的话我听到了些,为什么说崔伯伯害你?为什么又说只有几天时间?我们非要向他求助不可吗?”
许老爷面有难色,一时不知说什么。siw
“爹就告诉我吧,或许帮不上忙,但多一个人多一分主意,你平日和我下棋也说我心思细腻若做生意必定逢源……你这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若一知半解,只会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见许心湖如此正色直言,许老爷感触颇深,似是被她说动,正要与她开口,却瞥见一旁小白隐隐朝他摇了摇头,似是在暗示他不要说。但见女儿一片热切目光,许老爷难以抉择,前思后想道:
“心湖,早上不过是我一时情急乱说出口的,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已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心。你们去吧。”话说完,门也关上了。
她对这件事最终还是一知半解。
“我们走吧。”小白见她面有不甘便道。
见许心湖虽然听他的话慢慢步出别院,却一直不讲话。
小白笑道:“老爷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你不要担心。”
他话才一出口,就被许心湖另一句话撼住:“我爹在骗我。”
小白猜不出她是怎么知道许老爷在骗她的,便问:“为什么这样说?”
“你也在骗我。”她目光坚定地转向他。
小白一时怔住,忘记前行;而她却继续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小白忽而欣慰笑了——她的确是了解他的。
☆ ☆☆☆☆☆☆☆☆☆☆☆☆☆☆☆☆☆☆☆☆☆☆☆☆☆☆☆☆☆☆☆☆☆☆
许老爷天色大亮时匆匆出门,许心湖躲在院中远望他已乘车离开后,便趁人不注意又溜进他的书房。不出所料,她在案上翻了一翻,便拿到了一封写给许老爷的信。迫不及待展信来看,短短两张纸,她却越看神色越凝重,等她看完信后,竟一时失神顿坐到案前。
“我就知道你会来。”一个人边推开门边看着坐在老爷案前的许心湖道。
许心湖茫然抬头,只见书房门前立着一个白衣人影,她茫然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信的震撼中回神。
白衣人摇了摇头,回身将门关好,走到案前,低眉看着她案前摊开的信,对仍然迷茫地看着他的许心湖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是这个反应。”
“你什么都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许心湖看着他。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他用扇子戳了戳耳后,有一丝无奈。
许心湖忽然很认真地看着他,质问着:“小白,你连誓都发了……却仍然骗我?”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也是不想横生枝节。”
许心湖茫然抬头望着案前的小白,眼中满是疑惑。
小白想了想,便笑着绕到她身边,看她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便扶起她道:“来。”这时的许心湖竟也顺了他起身,两人来到茶桌前,他将许心湖扶着坐在桌前,又将扇子放下给她倒了杯茶,动作不急不缓。
但许心湖却只是始终看着倒茶的人,似是在等他一个答案。
小白在她身侧坐下,看了看她,然后边给自己倒茶边娓娓道来:“老爷身为江南商会百家之列,自是一个表率,一切如你信上所见;我知道这信上无前无后,只说重点,你一定难以捉摸;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可后非——不告诉你,一来因为你性情急躁,担心归担心,只是怕你徒生烦恼,不能安心探亲;二来因为你人缘颇广,这本是好事,却怕你四处求助,将这事传开出去,节外生枝,老爷便可能不好处理……所以不要怪老爷不对你讲。”
许心湖听到这里,举起面前茶杯饮了一口。
见她面色舒缓些,小白笑了笑,继续从长计议起来:
“几年前,朝廷颁布一道禁榷制度:由官府对盐、茶、酒、矾等商行进行生产和销售控制,这是为了防止南方商家垄断。这样一来,南茶产地早已接近饱和,再加上这条制度,使得许多大茶商家束手束脚;而当时茶业从南到北的兴盛刚刚开始,老爷在当时诸多生意中也最看重茶业,便与江南商会中其他四个茶商共同参详,化制度为财路,合计买下江淮一带最大的一片土地用作产茶之地,并经过两年使之成形为江淮一带最大的产茶之地。这四个合计茶商便是百年老号展家、北商南移的陆家、江南一带颇有名望的茶商严家,和老爷的多年旧友共经茶道的崔家。”
“这几年,五家商行凭借这片地的产茶,确实大展拳脚,更使五家商行的茶在北方渐生名望。有了名望,自然就有人眼红的。原本江南数一数二的大茶商裴家,自视江南大号,不肯与人合作,仍每年还会大量从南到北船运茶货;但一路赋税克扣,加上制度打压,又加上其他的商行在北方茶界的竞争——就算有再好的茶,也是堆冗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