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一听,也不曾留下,和外面的王子腾抱拳见礼了就去了。
而王子腾,自然也看见了贾珍眼中的不满,心中却是怒气横生,我往王家女儿再大的错,也不及你这贾氏族长干出的事儿肮脏!眼神暗了暗进了门。
王子腾看了一眼还晕着的侄女,对着贾母赔礼道:“老太太,让你见笑了!凤丫头自幼失了父亲,我这个叔父也公务繁忙,致使她做出今日这等错事!还请老太太看着贾王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看在这孩子的姑妈面上,原谅她!想来她也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不会再胡作非为了!”
王子鞥这一番话,都是神情并茂的。王夫人在一边听了,拿着手帕抹了抹眼睛,对着贾母道:“老太太,也是媳妇的错,自凤丫头进门,我这个姑妈想着她也大了,当家做主了,就没再多提点她。凤丫头是个懂事的,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邢氏听了嘴角暗撇,却不敢说什么。
贾赦贾政兄弟听了,也劝说了两句。
“琏儿,你放心,我定让凤丫头的婶婶好生教教她,她以后定不敢了。你看在巧姐儿的面上,也不要再计较了。”
贾琏感受着王子腾话中的意思,家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他还能说什么呢?
贾母出声道:“不瞒亲家老爷,琏儿本来气急,说是定要休妻。我们全家人也是劝了好久才劝下的。怎么说贾王两家都是几辈子的交情了,不能为了这么一件事儿就断了不是?”
王子腾听了老太太这话,笑了知道贾母话中之意,便道:“多谢老太太了,既然如此,我这个叔父就替凤丫头谢过老太太了。她既然还是贾家的媳妇,做了错事,该怎么罚,我也不说什么了。”
贾母便将刚刚说的让王熙凤诵经念佛一年,给贾琏娶一二房的决定说了。
王子腾听了也没有反对,道:“全凭老太太做主就是。”
贾母看到王子腾的神情,心中冷笑,好不容易让王家欠下了贾家这么一个大人情,岂可这样轻轻放过?
“说来,宫中的贤嫔娘娘是亲家老爷你的亲外甥女,她在宫中不说生下一儿半女,至今也不得封妃。甚至屈于吴家女之下。我们家她的伯父和老子也便罢了,官位不显,但是亲家公你如今乃是正一品,得圣上的重用。还望亲家老爷你能多多提携一下你的外甥女,咱们俩家可真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王子腾心中暗骂老狐狸,但是在自己妹妹妹夫面前全都应承下来了。
恰好此时王熙凤从昏迷中醒来了,她看着王夫人,又看见了自己叔叔在场,不由得痛哭起来,指着贾琏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想休了我?想都别想……”
王子腾听着脸有些红,瞪了王熙凤一眼道:“你就消停些吧。”转头对着贾母抱歉道:“老太太见笑了。”
贾母看了看王子腾,淡淡嘱咐她好生养伤就扶着鸳鸯琥珀的手走了。贾赦和贾政也不好再留在儿媳(侄儿媳妇)房中,便也走了,因为有王子腾这个外男在,邢夫人也跟着贾赦走了。而贾琏心中也正不自在,看着王熙凤一醒过来就扒拉自己,冷笑着也扬长而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兄妹姑侄三人,王熙凤见贾琏的神态,不由得放声大哭道:“叔叔,姑姑,当着你们的面,他贾琏都敢这样对我,你们不在了,他不定怎么折腾我呢!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王子腾也不在装笑脸,厉声道:“你还哭?你还有脸哭?你今天海没明白么?就凭你做的事情,若不是王家如今势大,贾家还会容得下你?早及休了你!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出嫁时,那个的嫁妆少了?陪嫁银子都是一万两,也不要说陪嫁的田庄和铺子了。怎么还为了银子做出这没脸皮的事儿来?好,你做了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人留下证据,如今只怕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王家出了一个贪图银钱,置丈夫和夫家不顾的女儿呢!你还想如何啊?”
王夫人知道哥哥这是将自己也骂了进去,看着哭泣的侄女,只得劝哥哥消气,辩解道:“哥哥,凤丫头是这么大被你和嫂子捧着,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她在贾家如此行事,还不是被逼的?贾家如今虽然架子犹在,但是每况愈下,大老爷见天的只想着贪花好色,几百两银的丫头,眼都不眨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家中买;我们二老爷,养着一大批清客相公,成天正事不干,却要附庸风雅,吟诗作画的,每月里一人至少支取五十两银子,更别说二老爷喜好古董字画那些玩意儿,一个个都是花钱的主。老太太的日子过得最是奢靡,见不得一点俭省的,她身边的丫头穿着打扮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好……这么一大家子,男人没有一个争气的,我们这些女人家,还不能多打算打算?至少得为孩子们打算打算吧!”
王熙凤也附和道:“叔叔,姑妈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自我嫁进贾家这几年里,若我不想法子揽银子,只怕那陪嫁银子都花光了!”
王子腾看了看侄女,又看了看妹妹道:“莫非不止凤丫头一人做了啦包揽讼司之事?莫非你们还做了其他事儿?你们俩,真是没有见识!家中男人不定事,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事情出来了如何收场,你们俩到底想过没有?”看到王熙凤伤中还不以为然的样子,一阵怒气上涌:“罢了,你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起身就走。
王熙凤见状大惊,却碍于伤势不能追了。王夫人忙让平儿进去照顾凤姐,她追了上去。
“哥哥,若是没了你,不说我和凤丫头,就说宫中的娘娘,你那外甥宝玉可都怎么办啊?哥哥!”
王子腾甩来王夫人的手,回头停步道:“你若想还认我这个哥哥,你和凤丫头私底下还做了什么事情,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王夫人知道逃不过,便和王子腾去了自己院里,让心腹丫鬟守着门外,就将放印子钱一事说了。
王子腾气得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半天,才忍着怒气道:“你赶紧将这事儿给我停了!你若还想宫中的娘娘好,为了宝玉好,这事儿得尽快!”随即又嘱咐道:“若是实在不行,这事儿就全推到东府贾珍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