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秋让黛玉和枢钰进来了,指着古嬷嬷道:“这是古嬷嬷,以后她便在你身边教导你规矩。可要好生学着。”
黛玉知道这古嬷嬷不同于家中的奴仆嬷嬷,便行了半礼。
古嬷嬷也对黛玉见过礼,便暗自打探了一番,觉得这个林姑娘规矩上大体不错的。
陈落秋让丫鬟将古嬷嬷待下去了后,才问起了黛玉贾家一行所见所闻来。
黛玉看枢钰正睁大眼睛要听,心中虽然觉得羞愧,还是让陈嬷嬷上来说了。
陈落秋听了,咬牙怒道:“贾家还真是好家教!”随即让丫鬟婆子都下去了,不避讳枢钰,拉过黛玉,压下心中的怒气正色道:“玉儿,你可知道今天的事儿,幸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有什么,你,你以后可就遭了!”陈落秋见黛玉有些不解,随即叹道:“你如今八岁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便是亲戚表兄妹,也不能随意动手动脚的,否则坏的就是你的名声,你除了和贾家的那宝玉定亲,还能怎么样?”
黛玉这才回味过来,小脸儿一白,额上冷汗都沁出来了。
“母亲……”
陈落秋又道:“贾老太太虽然是你外祖母,话中机巧却是处处值得推敲,你自己细细想下,她的话语几句是真的为贾宝玉赔罪的?其中对你的疼爱到底有几分真意?”她看黛玉伤心的样子,暗叹一声,随即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那也是要相处才来的,你和贾老太太虽然血缘之亲,但是中间隔了你生母,且多年不曾见过,说到感情来,便是强求了。不过以后,我是不会让你再去贾家的,你可不要因此而心中有他想了。”
黛玉哭着点头道:“便是母亲你不说,女儿也决计不再去贾家的。”
陈落秋却道:“这话你放在心中便是,可不能说出来了。无论贾家人再怎么不成样子,你始终是老太太的晚辈。说出去便会让人诟病了。贾家以后的行事,我和你父亲会挡着的。”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
枢钰心中对宝玉也恨得慌,还真真是个脂粉公子!到底如何才能整治一番贾宝玉呢?
陈落秋和黛玉都没想到,五岁的枢钰居然动起了这样的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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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多磨元春封妃
林如海心中并不大担心黛玉去贾府之事,如今形势,无论怎么说,贾家都没有强压林家的可能了。朝会之中,皇帝再一次说了催缴亏空之事。即便是刘阁老一系的官员,也不再敢明目反驳皇帝的意思了。
不过这日朝中最大之事,却是西宁郡王去世的消息。虽然立国之初,太祖皇帝有言在先,除非谋逆大罪,否则东西南北四王府的王位世袭罔替。如今四王府除了西宁郡王一系还有些荣光外,南安郡王只有些富贵权势,北静郡王如今时常和文人墨客来往,在清流中赢得不少美名,东平王府则低调好似无痕迹。如今西宁郡王去世,之所以引得皇帝及朝中众人如此郑重以对,不过是因为西宁郡王手上掌管着西北三分的兵权。
“圣上,如今西北不大安宁,西宁郡王的爵位得早些定下来才是。”说这话的是洛阁老。
刘冲想到西北要塞不稳,且自家在那边也有利益牵扯的,自然是要奏请皇上早些定下西宁郡王之位来。
皇帝却是另有考量的,除了皇家宗室人,异姓王若是能除了,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除,西、南、北三王府若是能和东平王府一样,他自然也是能容得下去的。只是南安郡王野心太过,北静郡王不甘沉寂,西宁郡王虽然忠心,但是手上有着兵马,自己始终不大放心。
“爵位传承,不仅是家族大事,也和朝堂密切相关。西宁郡王长子早逝,只留下一孙在京中,次子虽在,膝下却只得一嫡女。三子乃是庶出。到底何人能继承老郡王之王位,朕还要招礼部众卿家再商量一番的。”
林如海听得皇帝如此清楚西宁王家中之事,便知道皇帝深意的已经有了定夺了。
林如海回到家中时,时候尚早,心中虽然还想着朝事,听林忠说黛玉已经自贾府中回来了,便先回了正院。
“夫人,玉儿人呢?”林如海换了家常衣裳,去了西厅,还没喝了一口热茶,便问炕上的陈落秋。
陈落秋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林如海道:“这是贾家的回礼,可真是罕见的丰厚。老爷您看看。”
林如海接过来一看,果真是丰厚,翠玉镶边的玉石的小屏风,墨玉镇纸,宣州雪浪纸,九凤朝阳簪……
林如海知道贾家人自上而下,无利不起早的。便道:“这单子定是老太太那里出的,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
陈落秋便将黛玉一行在贾家的事儿说了,末了还气道:“还说什么世家大族,如今这般行事,还肖像咱们家的姑娘?真是!”
林如海想到前世的自己也是被贾母忽悠过去,不由得有几分羞愧。“我们家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嫁进贾家去的。明日里,贾老太太势必会再使人来接,不过用什么法子,可不可让黛玉载去贾家了。”
陈落秋点头道:“这个何须老爷您讲?我知道的。”
林如海又和陈落秋说了两句话,便道:“我去看看玉儿,再去问问枢钰的功课。”
陈落秋忙让绿荷取了斗篷来,亲自给林如海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