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连忙擦去眼角的泪痕,激动的对着郑江南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位好心的年轻人啊,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恩人,我腿脚不行站不起来,请你原谅!老太太我是真的感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个家真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娘,您言重了。这恩人两字我是万万不敢当,您叫我江南就是了。再说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您真的不要记心里。”
看着老太太的脸庞,郑江南的心里有点泛酸。
老太太回过身子,摸索着床上的枕头,过了一会儿从枕头里面,摸出了一个用各种各样的碎布缝制的小布包。
老太太颤巍巍的解开碎布包,露出里面的一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被一根松紧带紧紧的捆着。
老太太又解开塑料袋上的松紧带,露出里面一个用报纸包裹住的东西。
郑江南和陈萍烟不知道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陈萍烟正要询问,老太太又把报纸打开了。
报纸里面,是一张半旧的人民币———面额十块钱的大团结。
这,就是老太太所有的钱。
老太太把大团结递给了陈萍烟,
“儿媳妇,恩人来家里了咱们得招待好。我知道你没有钱了,你把娘这钱拿着,去供销社买只鸡回来,给恩人炖上。”
郑江南连呼不可,忙说自己还有事情要赶着回去,不能留下吃饭。
老太太诚恳的央求郑江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留在她家吃顿饭,让她尽一个心意,不然她这心里永远都不会好受。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郑江南没法反驳了,只能点了点头答应留下来。
陈萍烟的动作很快。
到了饭点的时候,一大盆老母鸡炖香菇已经好了,鲜味四溢。
还有红烧肉和几样小菜,也非常的可口。
可以说这顿晚餐无比的丰盛,主人家也很热情。
但是郑江南,真的有点吞不下去。
因为这半个下午,他和老太太聊了好久,郑江南知道了陈萍烟家的很多事情。
苦涩、同情、难受。
各种负面情绪夹杂在他的胸口,让他十分的压抑。
禾坪头村的人已经算很穷了,可是和陈萍烟家一比,都可以说已经是神仙日子了。
从和老太太聊天中得知,早年间梁六喜烈士的父亲还在的时候,连年生病。
为了给老头子看病,他们家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也借了。所以现在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原来梁六喜还有一个哥哥,但却是一个小儿麻痹症的患者,从小生活不能自理,全靠他们养着。
在前些年的时候,大家粮食都不够吃,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挨饿都成了常态。
但是饥一顿饱一顿,也能勉强活下去。
可是梁家的情况就比较严峻了。
因为梁六喜的大哥是残疾人,没办法去上工挣工分,所以梁家情况更为困难。
梁六喜的大哥虽然是小儿麻痹症,但是他是有思维的。
他看着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大家还要从嘴里省下粮食给他,过得如此艰难。
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