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言语,因为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懂了,你就当我现在起才刚刚认识你吧,不要再这样了。”
平静的几句话,却震耳欲聋。仿佛整个陷入永夜的心境,都被破晓唤醒。
“我无法把杀伐打骂加在你身上,就像没法让杉樱芙蔻改名一样。我真的好累,在你身旁才得以片刻喘息,不要这样了好吗。”
她曾对其他人如此吗?
哪怕是杉樱?
为什么她要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给我呢?
或许并非如此。或远非如此。
以一面示人久了,就会疲惫不堪。风口浪尖的君主当久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当无忧无虑的妹妹,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她还是没有等来我的答复。我只是起身抱住了她。
沉默不语,那就是最洪亮的声音。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十年时光的实感。不像是被掳走后很久面对湖水时发觉那个小姑娘已然不再的惊愕。或许那缠着娘亲的笙儿确实不在了,但如今,为他人寻得温暖的笙儿终于出现了。
我们都把彼此想的太简单。
我们都是刚刚认识。
悍马将军的五千精兵只在伏击前撑了一会儿便全军覆没,只剩高如巨岩的悍马将军一人。
他一次又一次以九尺长刀向那安族女战士袭去,每一次都被闪过,每一次身上都多一个伤口。最终安族女战士像玩腻了一般,转身闪过悍马的长刀将他一剑穿喉。
一员虎将,陨落荒原。
“大姐”再度用衣襟擦着剑,看着部下们将悍马将军带来的白鹰旗撕扯粉碎。她笑得胸有成竹,因为取白鹰女王之首级再进一步,她早已猜破了对面敌军应当要用的兵法。
第12章捣巢
每到傍晚,一顿晚饭之后,卓娜提亚都要去听杨先生讲大道理。最近几天她开始把我也带在身边。
“君可以杀伐得天下,但不可以杀伐治天下。以威作窠臼,丧心于民,终难免巢倾卵覆之难,千秋大业毁于一旦。”
杨先生,名杨楚材。四十余岁,是六七年前从中原投奔布谷德部的文人。从那时起就为布谷德贵族教子育儿,他自己似乎也希望能培养出一个通王道,能一统天下的仁义之君。卓娜提亚就是他的学生,她也非常喜欢听杨先生讲课。
但杨先生这几日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因为每次卓娜提亚听讲,身旁都会同坐一人。那就是我,与女王形影不离之人。
他似乎是视我为红颜祸水,纠缠着卓娜提亚败坏她的心智与斗志。我也没法解释,毕竟如今军营之中只有卓娜提亚愿意同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