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在他身边就是危险,可是却敢舍了命去拼这一拼。
离开君越宾馆后,许多福并没有急着回家。华灯初上,光彩斑斓,她一个人走在五光十色里,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如今压在她心头的已经不是自己的新闻了,而是江城越这个人,他对于她来说,非同一般。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她会常常想起他?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她会担心得一颗心脏都要蹦出来?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她会在他对自己突然冷淡的时候胸口闷得仿佛要窒息?
是!她许多福,单“蠢”了这么多年,她总算开窍了!她总算知道喜欢是怎样一回事了!她喜欢江城越!没错!
想通这一点,她的心情有些激动,且久久不能平复。高跟鞋踩在路边清扫干净的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如同歌唱。她甩着包朝着家小跑过去,这一次一定要告诉蒋小满,她也是会喜欢一个人的!
哼着小曲儿到了家楼下,却意外看到了邵荣平银灰色的奔驰。她“咦”了一声,赶紧凑上去趴在车窗上看,车里的灯关了,黑漆漆的一团,她凑上去才看到邵荣平紧闭着眼睡着了。
“师兄?师兄!”她敲着车窗奋力叫着,邵荣平猛地惊醒过来。
“我不是我说还有点事儿吗?要是我一直不回来,你难道就一直在这儿傻等啊!”
邵荣平没说话,不过几个小时没见,那个愁容满面的许多福已经消失了,眼前的是容光焕发的另一个许多福,眉眼里都透着一股子神奇,那是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许多福,可如今看来,却说不出心口里的一阵莫名情愫。良久,他才开口笑了:“嗯,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论你在哪里,不论你在做什么,我都会等你的,一直等……”
本来还嬉笑着的许多福步子一趔趄,差点载倒在楼梯上,他那一席话听起来平波无澜的,可为什么她却突然心脏紧紧一缩?仿佛被人攥在手心捏了一下?
“师兄……”许多福在家门口停下了步子,情不自禁地喊出口,可转瞬她又赶紧敛容,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赶紧进来吧,家里也没菜,超市也关门了,只能请你吃面了。”
打开门的时候,许多福就震惊了,还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震怒。她朝着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的那坨人肉柱子吼了起来:“蒋小满!你怎么没回家过年?!”
蒋小满仿佛幽灵一样慢慢地回转过头,看到许多福,也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问你呢!”许多福直接将包甩到沙发上,鞋子也不换,直接踩进房间里。
蒋小满摸不清状况,只知道往后退缩,缩到墙角了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这也是她家,她当然想回就回啊,遂精神一振,撇了撇嘴:“我回家过年了啊!待了两天就回来了,那个家,没劲儿!”她整了整身上皱成一团的睡衣,头一偏,看到了门口的邵荣平,“呀!师兄也来了啊?那,那个帅帅的黑社会呢?”说着,还努力地朝着门外瞅去。
许多福表情一僵,抓过身边的一个抱枕扔了过去:“那,那个傻傻的小保安呢?”
蒋小满的嘴角勾了起来,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龇出一排大白牙:“对啊,我都吃了两天的泡面了,阿福你终于回来了,赶紧给我做好吃的,我把小保安也叫来,我给他吹嘘了你的厨艺多好多好呢!”
一谈论到八卦问题,许多福也来劲儿了,眉毛一挑,笑了:“哟!什么关系了都?都喊他来家里吃饭啦!”
“就你八婆!我就不告诉你!”
许多福笑笑,丢下她去招呼邵荣平了。
那晚是许多福第一次见到楚少君,皮肤白白的,斯文秀气,一点儿也不是她原先脑子里想象的那样五大三粗。晚饭的全过程,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低头吃,偶尔才应几声。而蒋小满跟地主婆似的,看到他就各种压榨剥削,他也不介意,只是有点害羞,容易脸红。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上大学的时候,许多福也见过自己的室友谈恋爱,大概也就是这样吧,会时不时傻笑,脑袋凑到一块就是整个世界,共喝一碗汤也觉得是天下最大的幸福。她那个时候还不太了解,觉得在大学的时候不到处撒疯地玩,就是浪费青春,谈恋爱多没趣儿啊。可现在不了,她看着蒋小满和楚少君,她竟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比吃火锅还热乎,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生出一种叫向往的感情。
那天晚上,她梦到了江城越。他在对她笑,大概是平日里不苟言笑,所以表情都不自然,但眼中却溢出了满满的笑意。她朝着他走过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怕脚步重了,梦就醒了一般。明明就要碰到他伸出来的手,可突然周围升起一片迷雾,她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是明明就在眼前的江城越却不在了。她终于害怕,惊恐地喊着他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四处跑。迷雾最终散去,她却看到尽头只有一片血红。
后来,便惊醒了过来。明明是好端端的美梦,最后却演变成噩梦,后半夜,她再也不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