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看着漫天的玫瑰的叹息听起来就合理了,他的母亲本来并不属于诺特家族,那么喜欢红玫瑰的女人一定是个明艳热烈的女人,如果她不嫁进诺特家族她或许能够有个幸福人生,而不是早早的凋零。
她是飞鸟,被诺特家族困于蛛网折断了翅膀。
所以西奥多看起来才那么遗憾。
这确实应该遗憾。
虽然纯血贵族的每一个人都在口口声声的说着为家族服务为家族献身,但是当献身这件事真的落在自己头上,或者真的落在自己家人的头上,还是会令人难过的吧?
而西奥多未必并不认可这种牺牲,所以他表露出的才是那么多的遗憾,他遗憾自己没有母亲的童年和未来的人生。
这样的观念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悲哀。
“你应该象征性的给点儿难过同情的反应,瑟普勒斯,”汤姆伸手去捏瑟普勒斯的面颊,“你这样让我接下来的故事听起来很没有氛围感啊。”
“理智上我确实是会同情诺特夫人的啦,”瑟普勒斯去拍汤姆捏来捏去的手,“但是情感上我真的共鸣不了一点儿,魂器后遗症大概---我只能觉得惋惜,并不难受。”
汤姆有点儿遗憾的又捏了捏瑟普勒斯的脸颊肉才收回手来---“你脸上的那点儿小小的婴儿肥开始褪掉了,要长个了吧?”
“毕竟时间过的蛮快,我长个子也是应该的啊,”瑟普勒斯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但是之前有婴儿肥吗?我怎么不觉得。”
“有的啊,”汤姆点了点头,“我之前总觉得会捏起来很软,没想到真的能捏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瑟普勒斯半信半疑的揉了揉自己的脸,没摸出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于是他挥一挥手,决定先跳过这个问题:“继续讲继续讲,还有什么事情?”
“我找到的是一本日记,在诺特家藏书室里的一个暗房,暗房里的更深层的一个密室,那里相当隐蔽,如果不是我能穿墙而过可能根本就不能发现。”汤姆依旧兴致勃勃,“但是这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还是别记日记了,有点危险。”
里德尔十六岁的日记引起了去年的轩然大波,十一岁的日记如今就站在这里进行评判,评判的是诺特先生记日记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有点怪,不确定,再看一眼。
还是很怪。
“日记写了什么呢?”瑟普勒斯问。
“内容很不得了哦,”汤姆笑起来,“可怜的诺特夫人是被送出去成为祭品的。”
瑟普勒斯的眼睛瞪的很圆:“什么?”
“正常的时间转换器只能回溯五个小时对不对?”
“对啊。”
“制作正常的时间转换器,制作人的灵魂会永远困在一个时空的节点陷入永恒的徘徊,生的国度不能踏足,死的世界不肯收容,他们的灵魂会徘徊在永恒的时间里。”
“这听起来很可怕,永恒的诅咒什么的。”瑟普勒斯谨慎的收了收下巴。
“但如果,有一个诺特家的族人愿意以燃烧灵魂为代价,那么就能让另一个人回到过去,并在不改变未来已经发生的既定现实的情况下做些什么———”汤姆握着瑟普勒斯的手,“你猜诺特夫人的献祭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