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诺的说法,让阮妤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和欧阳明诺相处可不是一天两天,她十分清楚她这个婆婆是一个十分注重生活质量的人。
哪怕是在靠山屯那样对她来说相对简陋的地方,她也一样会努力将那里经营得有声有色。
比如随时会出现在窗台上的罐头瓶野花术啦,还有拿山上晾干的野果穿成的门帘啦……
等等。
在她们从靠山屯离开的时候,她们家的那个院子已经被欧阳明诺经营得生趣盎然了。
若是放到她曾经生活的现代,绝对是一个会吸引大流量的网红打卡点。
但是欧阳明诺的边界感也很重。
她虽然对自己的一切生活都要求很高,可是却从来不曾去强迫别人的生活与她一样。
她不是那种掌控欲很强的婆婆,对于她这个儿媳妇的穿衣习惯,她从来不曾擅自出言干预过。
只有偶尔在她提出询问的时候,她才会给予一定的建议,但是采不采纳却全在她自己。
所以算起来,这还是欧阳明诺第一次认真的对她的穿着打扮做要求。
“这次过来的客人,很重要吗?”
不过阮妤却也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疑惑冲着欧阳明诺问出来,而是上了楼和谢北宁相处的时候,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说孔家啊!
其实孔伯伯人挺好的,他以前的媳妇儿齐阿姨也是个好人。只不过,他现在的妻子宋阿姨嘛,和咱妈有些不太对付。”
谢北宁正哄着大毛玩儿呢,听到阮妤凑过来悄咪咪的询问,她眨了眨眼,大约是女人之间特有的对八卦的向往,她先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见欧阳明诺还是在楼下织毛衣没有都移动上楼的打算,这才轻手轻脚的又退了回来,阖上房门,步伐轻快的蹭过来挨着阮妤坐下,低声对她开口介绍道。
“啊,这么复杂的吗?”
阮妤愕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这关系,好像不是很简单的样子。
见阮妤犯迷糊,谢北宁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是不能坦白的,她索性也就懒得隐瞒,将声音压得更低的对她分享起了这段属于自己爸妈的过往来。
“哎呀,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
反正你今天晚上就得要见到的,瞒着你反而不太好!
就是这个孔伯伯吧,是咱爸的老乡。
当初部队从家乡过,他们一起参的军。后来在部队里因为大家都是老乡,知根知底的,彼此之间也就自然而然的会多几分照顾。
时间长了,也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而孔伯伯那时候的妻子齐阿姨也是个好人。她并不是和咱妈一样,是从大城市去边区的进步学生,而就只是本地普通的妇救会干部,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女儿。
因为咱爸和孔伯伯的关系好,有一段时间,也就是咱妈怀着三弟和四弟的时候,就是带着我和大哥住在齐阿姨那个村子里的。
我们在那里呆了三年多。
那时候咱妈还年轻,又是城里去的,很多东西她都不会,还是齐阿姨护着她,帮着一起照顾我们长大。
直到后来敌人针对我们围剿得紧,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跟着咱爸的部队转移去了其他的地方。
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和齐阿姨就分开了。
再后来大约又过了两年多吧,孔伯伯那边传来了噩耗,说齐阿姨被捕,牺牲了。”
说到这里,谢北宁微微顿了顿,她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哀痛。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想到那位曾经照顾她,带着她摘山枣甜嘴的阿姨,她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痛。
“齐阿姨当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敌人抓住了她……
总之,你也知道,咱妈是个重感情的人。
特别是知道,齐阿姨之所以被捕,很大程度上和现在孔伯伯的妻子宋阿姨有关之后,她就更是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