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然自己走!”
“不说就不说,小气鬼!大姨肯跟小侄子偷,你应该得瑟才对!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生什么气嘛?……”
简修纯把松开的手又托上她的腿,他走得不快,尽量保持她的平稳。全浅浅在他的背上,怎么能知道他的眉头一直皱着,他的情绪很少写在脸上,可今天他连连失态了好几次,乃至到现在,他还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他背上的这个女人正怀着他的孩子,他要如何保护她们,如何说服她在他还不能给她婚姻的时候接受这个孩子?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真没想到,他简修纯也会有一天,在为一个女人愿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而担忧。
她会拒绝吧?这个胆小鬼!他想起了向海,全浅浅为了在她爸爸妈妈面前做个好孩子,只是一个季又夏她就放弃了他。那么现在,他怎么能指望她肯顶着流言蜚语,顶着周围的异样目光,顶着父母的悲痛失望,为他未婚生子!
只能瞒着她了,最好能瞒到她不得不生下这个孩子为止。
简修纯心思翻滚,既想着怎么瞒着全浅浅,又想着怎么声色不动地瞒着那些盯着她的人,居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撒千亦,他跟着他们好久了,从全浅浅被抱出精品店开始。
再起设计之心
翻开的书页,掀起一片墨香,落下一片灰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翻开的折痕,我一页页前进,忘了抚平你的折印。
——全浅浅
她怀孕了!哈哈,她怀孕了!
为什么笑不出来呢?撒千亦把手放到心口,那里有万针千刺在蠕动,这种感觉是痛吗?
怪不得他打电话也不睬!怪不得不回他的信息!怪不得他生她的气也无所谓!
她凭什么这么开心地笑!他这么伤心的时候,凭什么她这么开心地笑!
撒千亦的脸隐在暗处,谁也没发现他的脸上纠结而成的笑像一支廉价的塑料花,僵硬冰冷,他看着简修纯和全浅浅的双眼里射出的目光,恍似下过咒怨,漆黑的,扩散成一片片黑色的羽毛。
他想起了那次在零点时的情景。
他们经常去零点,因为那儿够安全,那次他的同伴们说:“撒千亦我们可都是以你为首的,你如果连那个老女人都拿不下,就太丢脸了!”
撒千亦为他们说的这个“老女人”三个字儿而皱眉,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子化着浓浓妆,看不出真实年龄,也娇娇地笑出声来,“上次我们在一中搞,她突然出现没把我吓死,千亦这口气一定要出!没想到传她教得不好也打击不到她。”是的,宣传全浅浅教得不好,上课出错的人是他们,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她那天心神不宁,除了他有谁会嘱咐她班上的学生关注她的举动?
“千亦,光删了她的课件太便宜她了,咱们应该派个人在她课上捣乱才是!”女孩子越说越往撒千亦身上靠,浓郁的香水味,呛得撒千亦忍不住恶心,他想起全浅浅身上干爽的沐浴露的味道,对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阵厌恶。
撒千亦伸手推开那个女生,灌了一口啤酒。
女孩子不依地嘤咛一声,却没敢再靠上去,跟他走得近的都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么好脾气。坐开了,她还是不甘心地开口:“千亦,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哼!”撒千亦的手指绕着酒瓶转圈,“没趣儿!”
“不会吧,千亦,你不会是败下阵来了吧?”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开口,他的头发漂染成了金色,在一群人中很显眼。他也是个富二代,唯恐天下不乱,成绩不好学校却不敢开除的那种。
撒千亦想起白日里全浅浅和向海还有简修纯之间的目光交流,心底泛酸,他嗤笑道:“哼,只是最近没兴致先放她休息两天。”
他又喝了几口啤酒,味道并不好,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可是跟朋友出来他连酒都不喝的话那样就太不合调了。“你们先喝着,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里一遍遍打全浅浅的电话,又给她发信息,他想只要她来了,他就原谅她,从此放过她。
可是,她没有接他的电话,也没有回他的短信。她没有来。
那天,撒千亦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接受了别人递给他的小塑料袋,他吸了果然飘飘欲仙。出来零点,有人提议再吸一次,他又拿了出来……
想起这些,他放在墙壁上的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把指甲都陷进肉里。他在恨她,恨她无视自己!他也在恨自己,却不知道恨什么。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全浅浅,我不会放过你的!全浅浅,这都是你逼我的!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气愤,更不知道,爱和恨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从来同起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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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星期一,下午放学后,云朵儿和全浅浅边走边聊天。
“浅浅,得意的订婚宴没几天了,我们要不要做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