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赵亦树有些愧疚地说,“我们可能都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许诺听不下去,她跌跌撞撞地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莫铖怎会陷入一个虚无飘渺的幻觉里醒不来,明明她都回来,她都好好地坐在他身边,她每天都握着他的手入眠,可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不醒,为什么一脸笑意像在做一个美梦?
许诺头重脚轻地回病房,看到有几个穿白大褂的陌生人在抬莫铖。
她冲了过去,一把护住莫铖:“你们在做什么?”
“转院,家属办了退院手续。”
“谁办了?我没办!你们怎么没通知家属?”
“我办的。”莫永业慢慢地走过来,冷冷道。
许诺放松口气:“莫叔叔,好好的,怎么要出院,况且,您也该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一声?凭什么?”莫永业很可笑地看她,眼里全是不屑和仇恨,“莫铖是我儿子,我们是父子,我才是他的家属,你算什么?女朋友?许诺,单凭女朋友可是没资格在病历上签字的!”
许诺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说:“那您要把莫铖转到哪,我好跟过去照顾他。”
“这你就不用管,我的儿子我会照顾。”
“莫叔叔!”许诺有些急了,“您心疼儿子,难道我就不担心莫铖?”
“担心?”她不说还好,一说,莫永业整个人都火了,厌恶地看着许诺,“你有什么资格担心他?要不是你,我儿子会像个植物人躺在这里,会连我来看他,他睁开眼睛,叫我一声爸都不行?”
许诺被说得羞愧万分:“我,我——”
“三年,整整三年,别人都说你死了,报纸都登了,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写了你死了,他不信,就这样找了你三年。这三年,我几次看他都觉得他疯了,要不是脑子不清楚,谁会找一个死人找三年!”
“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你倒好,轻轻巧巧,一句忘了,多潇洒,你无忧无虑的三年,知道莫铖怎么过来的吗?他找你!他满世界找你!白城的人都说我莫永业的儿子是个神经病!你先是害他成了人人喊打的强奸犯,现在又害他变成个活死人!”
莫永业说不下去,外人看不到莫铖的苦和痛,他看得到,他心疼儿子。只要想到他儿子年纪轻轻躺在病床上醒不来,他就心痛如绞。他摆摆手:“你走吧,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况且,他现在都这样了。”
他说的,许诺一句都无法驳回去,她张了张口:“我,我——”
莫永业根本不听,他大手一挥,叫那些人继续。
许诺慌了,她冲过去要护住莫铖,被人推开,她这几天吃不好休息不好,浑身无力,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额头硌到桌角。
许诺不管不服,爬起来,去求莫永业,她给他跪下来了:“莫叔叔,求你了,别赶我,我会好好照顾莫铖,真的。”
“许诺,你别闹得这么难看!”
许诺听不进去,她怕,怕这一走,她再也看不到莫铖。
被硌到的额头血流了出来,流进眼睛,许诺视线有些模糊,仍苦苦求着:“莫叔叔,你信我,你就信我这一次。”
莫永业不为所动,他喘着气说:“许诺,我没法相信你。”
“你以为这是莫铖第一次这样吗?”莫永业别过脸,“四年前,莫铖也这样过一次。那一次,他差点死了。”
三年前,许诺突然消失,报纸上说,她死于那场事故。
起初莫永业没在意,死了就死了,他对这个女人充满厌倦,小小年纪就设计自己儿子入狱,用心险恶,太过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