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止抹去嘴角血迹:“第五盘,你赢了。”
秦牧:“这局不算!是什么扰动师兄心神?”
陆渊止:“落子无悔,输了就是输了。”转头对师父跪拜:“弟子心神震荡,学艺不精,输了……”
天机老人轻叹一口气:“妙手频出,这本是你的佳局。想当年,衣钵之战,也是你因受外魔影响,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两位爱徒都棋艺大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心怀大慰、心怀大慰啊……哈哈……”
伴随一声开怀大笑,天机老人化作一道白光,冲出院子,射向天际,消失不见。
陆渊止、秦牧来到院子里对着师父的去向,拜了又拜。
陆渊止:“师弟,承你的情,让我见到师父一面。随我下第六盘吧,这次我带师弟去个好玩的地方。”袖袍一挥,景色又换。
两人坐着蒲团相距十丈悬浮在半空,下面是宽阔的的火坑一样的“河流”,蜿蜿蜒蜒,红黑色的岩浆流动,万具尸体上下浮沉。上面黑雾弥漫,周身阴风阵阵,腥臭扑鼻。
火坑两岸有无数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鬼来回奔波,将人拔舌插眼挖心剖腹再扔进火坑,鬼哭狼嚎惨叫哭泣声不绝于耳。
众鬼发现两人,叫嚣着纷纷将手中满是血污刀叉斧锯掷向两人。
秦牧用意念操纵蒲团左躲右闪,苦笑道:“师兄,这里是地狱么?”
陆渊止侧身躲过飞来的一把斧头:“是的,为兄的不仅要考考你的棋力,还要看看你的定力、法力如何?开始吧。”
秦牧抬升蒲团,避过飞来的一把铁锯,不解道:“哪有棋盘?这怎么下?”
陆渊止单爪探出,虚空吸起一颗男人的头颅让它漂浮在两人中间:“这是天元位置,我先行一步。”
秦牧心中了然,模仿他的样子,吸出一颗女人的头颅放置在陆渊止的左前方:“我占一星位。”
两人一边躲避众鬼攻击,一边冥思苦想棋局。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之间悬浮起几十个人头,个个面目可怖惊人心魄。
不多时,秦牧觉得屁股下发热,一看自己飞的过低,蒲团燃烧起来。急忙一跃而起,从尸山血海里升出一具尸体垫在屁股底下。
蒲团落入火坑,化为灰烬。
陆渊止低头躲过一个毒锥,下了一一个人头。
秦牧计算完毕,刚升起一个人头准备“落子”,赫然发现那是自己已逝去多年母亲的头颅。
他急忙放回去,倒头便拜:“孩儿不孝!”
陆渊止不管他,下了一子:“你看到的都是幻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一来,相当于你停了一手。”
高手对决,让一手的结果可是天壤之别。如此以来,本来势均力敌,现在秦牧的局势急转而下。
秦牧苦思对策,冷不丁的头顶一锅热油浇下来,烫的他吱哇乱叫。一不小心从尸体上摔下来,掉进火坑,周身如烈火焚烧。他忽然觉的不妥,两人对弈,无论场景如何变换,都是在师兄的金柱阵内,莫非有人在烧这金柱?抬头望去,见师兄仍然端坐蒲团,凝视着“棋盘棋子”。
看来是师兄侵入到自己识海里面了,如此以来,必败无疑。
当下放空心中杂念,运起师傅所传内功心法:西山悬磬,虎吼猿鸣,翻江倒海,泉清水静。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万象归无。顿时,眼前场景猛然一变。
之间两人处在一间石室里,石凳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棋子也是普通的的石头打磨。
屋子一角,一位佝偻身子的白发老妪正在熬制一大锅浓汤。不时有小鬼进进出出,无视两人,直奔锅台:“孟婆大人,再来三碗!今日个真忙,阳间来的死人真多!”
孟婆:“阳间到底闹腾啥呢?发瘟疫了?”
小鬼:“非也!附近逍遥城死了不少苗家人和平头百姓!”
陆渊止下了一子:“不错,你破了尸山血海的幻境。”
秦牧还了一子:“可是还是没走出你画的地狱这个圈。”忽然一阵头痛,《丹朱谱》里面的棋谱纷至沓来,恍然大悟:“师兄,你侵入我识海好深呐,差点被你尽观棋谱。”
陆渊止莞尔一笑:“差点。不过,功亏一篑。师弟定力不错。我怕你坚持不到九局就此死去,人死谱消,实在可惜。”一个响指,召过一个小鬼,要给秦牧硬灌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