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晏宁一直在想太子姐夫的话。
眼神无意间扫过路边的药庐,忽而叫停了驾车的小厮,在春喜一脸茫然中,走下了车。
她想起了大嫂嫂的拜托,于是走进药庐,想要为家人准备一些药品。
“姑娘,是雍王妃。”春喜率先看到了一旁的雍王妃张嫣。走到姜晏宁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张嫣此时也看到了姜晏宁,努力压着心里的火气,翻了个白眼。
“当没看到。”姜晏宁偏过头,对春喜说道。
“我听到了,我又不聋!”张嫣一肚子的气。
姜晏宁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嘛,药庐又不大,姜晏宁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除非她真的聋了,否则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想到姜晏宁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戏耍,就愈发的气不过,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身旁的婢女拦也拦不住,随时提防着姜晏宁又要动手,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那你就听到呗,我们又没打算躲着谁。”姜晏宁大笑,一副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架势。
“你!”张嫣气急,被婢女死死拉住。“拦我做什么!我好歹也是雍王明媒正娶的雍王妃,凭什么要怕她一个襄南侯府的女儿!”
“姑娘,快别说了。”婢女死命拦着,生怕张嫣气急败坏下口无遮拦,再惹到这姜晏宁。
可张嫣心里就是不痛快。
她明明是雍王妃。
是雍王明媒正娶、堂堂正正抬进雍王府的!
她也知道,不该跟姜晏宁计较,可是每每看到姜晏宁都有一肚子的气。
明明是她赢了姜晏宁才对。
是她抢走了本应是姜晏宁最得意的东西。
可姜晏宁非但没有因此深受打击,反而照样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也许她心里也清楚,她越是找姜晏宁的麻烦,雍王就会越生气。可唯有刺激姜晏宁,让姜晏宁像她一样不快,她才会得到一点点的满足。
她与雍王大婚,抢走了姜晏宁的“雍王妃”,姜晏宁跟随父兄远走西境的那三年,她好不得意。
每每被雍王冷落,她总有暗中授意旁的人,挖苦讽刺姜晏宁出走京城的说法。
这大概是“雍王妃”这个头衔,带给她——唯一让她有成就感的事了。
可是现在,雍王不再是继任太子的人选,皇帝被软禁在圣清观,皇后被软禁在盛宁宫。
皇后与雍王一派还未起事,就已经败下阵来。
姜晏宁的姐夫成为了太子,她的阿姐成为太子妃,姜家照样光耀门庭。
她姜晏宁还是这京城里人人艳羡的五姑娘。。。。。。
多好的运气啊,姜晏宁什么都有了,如何叫她不气!即使知道自己吵不过也打不过,但总想让姜晏宁像她一般,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你当真不怕我?”姜晏宁嬉笑着侧过头去,脸上的笑意却在渐渐收起。
姜侯家的五姑娘和张相的嫡女,斗了许多年。
小的时候,就在争谁才是京城里最厉害的世家贵女,大一些的时候,比衣裳、比首饰、比学识、比本领。。。。。。
唯有读书写字一事上,姜晏宁不如她。
别的。。。。。。她都比不过姜晏宁,所以就常常拿曹大娘子出身商贾来说事。
但最后,免不了被姜晏宁追得到处躲。
“我。。。。。。”张嫣愈发愤恨,瞪着姜晏宁。
“从小你就打不过我,还天天找我茬。你已经嫁给了你一心想嫁的雍王,我也要嫁人了,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看我就那么不顺眼。非要赢我一次,才能作罢?”姜晏宁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心中倒是有些奇怪。
怎么说,张嫣也是堂堂的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