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节,亚力托夫在有效的期间内宴请了瓦里奇、尹弗斯基和其他一些市政官员,并且还带了一些人来到了刚翻新不久的‘兰芳铸造集团’。他对科迪洛娃与张强二人的联手合作大加赞赏,甚至还非常兴奋并带有一些调侃的味道对周围的人说:“这条铁路就快要全线贯通了,到那时这里将会成为一流的观光城市,等我退伍时也一定加入进来,把眼光投向莫斯科,甚至圣彼得堡。”他的亢奋影响到了一小部分人的情绪波动,也引来了另一部分人的嗤之以鼻,他们都只是没有把话直接说出来而已。
最先接话的当然是张强了,他说:“这可是你当年提到过的建议啊,我看这样的目标准能实现。”科迪洛娃理所当然的拍手叫好的说:“有你的加入,我想,再多的困难可能也不会成为困难。”
这时契柯夫也跟着说:“如果能按东平的设想,再购进一批全新的先进设备,那离目标定不会远。”
“他说得对!”亚力托夫见过他,也知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我也赞同他的进步想法,待资金收回以后就着手处理这事,现在就他的方案可以进行讨论了,”有了这样的定论,他又笑容可掬的说:“有这么多心往一处想的,哪里还愁天下有办不成的事。”其中有一位官员当场作了表态:“刚才那位所提的建议很好,若是那样,今后我也会帮助你们的。”他的话音刚一结束,当中竟然有几名工人欢呼起“乌拉”来了。
这个夜晚,亚力托夫或许是对安娜不放心,也或因回返的时间也只剩最后一天缘故,也就没有再去客栈,留宿在张强家里,破天荒的和张强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唯独没有过多的提及两位长辈的离逝,相互之间都在顾忌着对方的感受,不愿再去触及那个伤痛的话题,亚力托夫只是说,他们在聚会时一致对彼得洛维奇先生的遇害深表痛恨。”
夜深时,亚力托夫是在不允许争辩的状态下,盖着棉被就躺在客厅的长椅上度过了下半夜。
履职耽搁不得,早饭后亚力托夫就要返回军港了,他们一大家子都围在马车前,寒暄着祝愿与关怀,他看着和方姨依偎在一起的安娜不禁脱口说道:“奇怪,听说她在那里不是这样。”声音虽然不大,阿芳却听的清清楚楚,便走近对他说:“你不用再担心了,去吧,这里有我们呐。”亚力托夫耶愉的朝天空看了看说:“今天天气不错,看样子是不会起风了。”说完他就上了马车,在他回过身来做最后道别时才看见站在大人身边的娅琴,只见她厥着小嘴,一双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在望着他,完全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索性就对着她大声说道:“小丫头,不用担心,不久我就会回来送你去学校的。”这时的娅琴方才想起要和他说再见了,她高高举起了小手,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眼水却顺着脸颊滚而落,这与她小时候向他道别时没什么两样,直到马车的影子模糊一片。阿芳对于张强在亚力托夫走后的明显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突然间哪儿也不去了,又像那会儿除了厂里就是家里,在厂里忙上忙下的也不觉得累,回到家里带孩子、说话做事也没见他发过脾气;不过,听契柯夫说让他发往沃尔科尔的电报却不少。
好在阿芳已经习惯了他不说也不问的生活规律,这样反而比前一时期平静了不少,这样的平静对于安娜的调养倒是十分有利的。
这样的现象没过个半月,该上班时他又不和阿芳一起走了,奇里八怪的说什么要去教堂,晚上回来他还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说:“听说好像是要打仗了,不过不在这里,说是会在最西边,上次忘了问亚力托夫了。”阿芳开始还听的紧张兮兮地,末了说是在最西边,也就不把它当回事了,她看了看睡的正香的赵褔,帮他掖好了被头就钻到了他的被窝里说:“这天好冷。你说这个娅娅也是有那么一点怪哦,打小就近着她的叔叔,真正照顾她的时间还没有安娜多呢,你看她现在很少见她待在安娜的身边”她把憋在心里很想说出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张强怕她惊风,就将身子贴近了她之后说:“这也许就是命里该有的吧,你瞧,哪个小孩有她那么幸运,这不,新的学校又给她安排好了。”
阿芳想了想便有些得意的说:“不过,她在学校的确是很用功的,你没听她叔叔说嘛,她在学校里还排在前多位呢。”
“你忘啦,亚力托夫还说她非常调皮。”“哪有孩子不调皮的。”“可她是个女孩子啊,而且做的还有些出格。”“那又怎么了,从小你管过她吗?”阿芳心里一不服气就把话给说偏了。
张强也说出了他的道理:“哎哎,这话怎么说,我整天又忙又累的,你还想着我带孩子是不是?再说了,不就是好和别人打个架嘛。”阿芳也让了一步问道:“你说这孩子的性格像谁么。”想不到,他的回答就像从嘴里吐出了一块鹅卵石一样的滑溜:“像你!”。阿芳原本是想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一种近期安逸的心理作用,经他这么一呛,气的竟然找不出话茬来了,原本骨鲠在喉的精华全都给咽了回去,只有在他的身上乱捏了一通。
这么一来,本就没有睡意的张强哪里还能放得过她?怕乎痒的张强把她制服以后就开始慢慢的撩拨着她了,在良好的心境下抚摸着圆滑的肌肤使他重新恢复了常态。她呢,也十分顺从着他,直到张强在她身上兴奋到了极点时,她却想到了小儿子为什么单独和她的姐姐在一起时就会哭闹不止,和恒昌在一起就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现象……,当张强满身大汗的从她身上翻滚下来的时候,她才若无其事的把刚才的所想又抖了出来。
张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这…,这谁能搞…搞得清楚,她从小鬼点子就…就多。”
阿芳思索了一会儿就说:“你怀疑娅娅呢,这事我问过方姨,她也说没发过现什么,而且每次听到哭声,她见到的都是娅娅在认认真真的哄着他。”阿芳哪里会知道:每当方姨出现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娅娅对方姨说:“小弟弟这么不听话。”方姨只能说:“来,让我哄哄他。”在抱起赵褔时她还特意在露出的肌肤处察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有所指的说:“哦,我的小乖乖,一定又是饿了吧。”方姨刚才的所有举动,娅琴地全都看在了眼里。
张强现在真不想听她说这个,他还没有完全从性爱的快乐中清醒过来,依然眯着眼睛尽可能的再多回味一些还没有完全消逝地奇妙幻觉,嘴里咕哝着:“天晚了,不说啦。”便将手搭在了她的乳房胸脯上。可是阿芳却没有终止她对女儿的推理:“虽然在她身上有过不少奇怪的现象,可是她在哪里别人都是很喜欢她的,你没瞧见她身边的小伙伴,……”“呼呼噜噜”的声音到底让她停止了说话,她没好气的把他的手从她身上拔拉下去,翻了个身,继续思考着刚才还没有完全理顺的问题。
又是一个晴好天气,阿芳已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她要趁这极好的阳光带着安娜去公园散散步。
张强伸了个懒腰走过来问她:“你昨天晚上说什么来着?”阿芳瞧了他一眼说:“你先去厂里,回来再说。”就裹上头巾挽着安娜、带着俩孩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只有抱着赵褔的方姨站在原地对他说:“馍馍在锅里热着呢。”
阿芳对安娜所遭遇的打击是打心底里痛心的,只要一想起她和她女儿的两条生命,感激和无助就会同时让她不得安宁,每当想到这些,眼睛里总会自然而然的噙满了泪水;对这么一位心地善良、美丽大方的年轻姑娘落到了这步田地,有时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正视安娜的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她深信,所有人都会为她而惋惜的;她一面求着泥菩萨让她能尽快的好起来,有时也求过上帝一定要保佑她,现在又想到了应该常她到外面走走,小径、广场和公园对她肯定都是个不错的地方,她这么想,也这么去做了。
临近中午的阳光已经能够给人们带来了舒畅,拂面而来的微风吹到脸上就像是来自春天一般的季节,除了成片发黄的林带在提醒着人们春天还没有来到之外,河边的冰凌同样也在告诉着人们;它们还没有离开这儿。
远处大山的峰峦轮廓清晰地一直逶迤到了公园的边缘,再熟悉不过的九曲小桥两头连接着不同风格的凉亭,清澈的水面如同绸缎一般闪动着柔亮的光泽,凋零的残叶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它的表面,成了它最好不过的点缀;时不时还有乍然而起的水鸟给了这片悠静的空间添加了一幅甜静而又美丽的立体画卷,使得人们格外的能够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清新,美丽的画卷在不断地翻新。
小径上的人们悠闲的度着漫步,尽享阳光为他们带来了无比惬意的畅快;行进到竹林的尽头被一堵嶙峋山石挡住了去路,它鳞次节比、毫无规则地连成一片,娅琴拉着恒昌的手对抱着小弟弟的妈妈喊着:“妈妈,我们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就在阿芳点头的这一小会,她立刻就拉着恒昌朝侧面刚有人出来的地方跑去。那里有一个较大的洞口,它与大大小小的路径和洞窟相互交措,进入内里俨然如迷宫鬼窟、阴森恐怖。不过孩子们都很喜欢到这里来玩,这样的爱好当然指的是男孩子们。
然而娅琴进到里面就不舍得出来了,她带着弟弟在人工建造的石林里来回穿梭,快乐嘻戏,没过多久恒昌就哭着走了出来向妈妈哭诉道:“姐姐不见了。”阿芳听了很不以为然的对身边的安娜说:“瞧瞧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娅娅会丢下她的弟弟,她对女儿还是比较信任的,尽管她有时不按章法行事。
就在安娜对着她们娘俩发笑时,在不远处的一个很高的山石圆洞里传来了娅琴的呼唤声:“快来呀,你怎么不上来呀。”阿芳寻声望去,不禁失声言道:“我的天,她哪来的胆子!”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女儿,那可是离地足有十来米高的地方,而且还是在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块石头的尖儿当中,她仰头望着女儿大气都没敢出一声。过了一会娅琴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只是略微喘着气问她的弟弟:“你怎么吧跟着我呀?!”恒昌对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敢上去,我看别人拐了个弯就可以出去了。”“嘿!站在上面往下看,所有人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可好玩啦”她还在用她的感受去影响她的弟弟。“如果摔下来怎么办?”阿芳假装不高兴了。
可是娅娅听了就像没听到一样,还是若无其事的比划着说:“我还爬过很高的杉树掏过鸟窝呢,那时的小鸟身上没有毛,我让它们飞,结果都掉下去了。”她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还侧过头去朝安娜阿姨把头一缩,吐了吐舌头。
阿芳没好气的借着机会疼在心里模棱两可说:“我听你托夫叔叔说,你在学校的表现很不一般吧。”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难倒她,只是心虚的在想:他一定告了我的状,我不承认就是。于是便理直气壮的回答了妈妈像是有所指的提问:“我的作业从来没有拉下过,老师还总夸奖我的。”“真的不一般”阿芳说了后就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时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传到了她们娘俩的耳朵里:“她确实很好。”阿芳和娅娅都循声朝安娜望去,只见她正对着她们在微笑,眼睛里也抛撒出了很久未见到的光泽。
“她说话了!”阿芳高兴的抓着她的手臂并没有作出过分惊喜的样子,而是慢慢的半蹲在她的面前和以往一样的对她说:“是嘛,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安娜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没有再说话,阿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她受累,赶紧换了一句轻松的对她说:“我们中午去考斯基大街吃烤鹅和布林饼好吗?”两个孩子倒是抢先作了回答,不过安娜也对她点了点头。所有的安排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全部转变,阿芳见出门散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站起身来对女儿说:“带好弟弟,走,我们去考斯基大街。”
阿芳非常理解一个女人在失去自己所爱的人后那种无助失魂的悲戚,虽然那份别离之痛没有完全在她的身上显现,而等待张强的那份煎熬也足已让她不能再有,何况安娜这段本不该有人间炼狱。能让她对安娜产生同情的最基本原因还是在于她在军医院结识了中尉有关,究其原因,当然又归咎在了‘恩人’身上:虽然自己无法与‘傻子’沟通,可毕竟每天二人还挤在一张床上,安娜就不同了,她把美好的时光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