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离家久了,她是真舍不得,但张杨氏清楚,张家的根基太薄了,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来巩固这个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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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恒,听说醉仙居已经开始重装了?”薛万彻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问道。
“是的,叔父大人。”
薛恒面色阴沉,目光凶狠,不时露出杀意:“我今天派人去看了,据说是要改成茶楼,招牌也换了,叫什么……鹿鸣春。”
“呵呵,那小娘子倒是挺风雅的嘛。”薛万彻的声音很气,却是寒意森森的,薛恒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攥紧拳头,怒声道:“那柳宗臣老狗最是可恶,他既然要卖那酒楼,为什么不卖给我们。我们的出价绝对不比别人低!叔父,他这分明是耍我,这口气我咽不下!”
薛万彻冷笑冷冷一笑,双目微开,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锋芒:“你咽不下又怎么样?柳宗臣虽然不过是一府之官,但他为官党清廉,甚得圣眷,除非是他犯了错误,否则你能够怎么样?便是太子殿下,也不会允许你动一下这个颇有声望的干吏。”
他转过身厉声对薛恒道:“我告诉过你,每逢大事需静气,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冲动,可你就是不改,如此下去,我怎么能让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是,叔父。”
见到叔父发怒,薛恒顿时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吭声。
看到侄子如此模样,薛万彻心中一软,和声道:“柳宗臣这种人,说好听些被称作纯臣,说直白一些,他们就是墙头草,否则我们何须买他的酒楼?”
“是啊,我们买他的酒楼做什么?”薛恒奇怪地问道。虽然半路上被小婉截了,令他非常不爽,但他确实不理解叔父为什么要对一座酒楼上心,虽然醉仙居的地角不错,却也不见得非买不可。
看到侄子困惑的表情,薛万彻摇摇头,道:“你以为只是为了买酒楼吗?不错,买酒楼是为了做生意、赚钱,如果秦王不是有泰安货栈为他圈钱,他能养得起玄甲骑兵?但是,这只是其一,我们更要通过这个举动打探柳宗臣这批大臣的心意,甚至强迫他们加入,只是被那个女人从中插了一杠子,令我的计划毁于一旦!”
“那醉乡居怎么办?”薛恒问道。
“这点小事,你就别问我了,自己去办吧!你只要记住一点,这里是京城,不可做过火了,惊动京城,秦王那边正眼睁睁地瞅着我们犯错呢!还有,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未查明之前,也暂时不要去动她,你明白吗?”
“不过是个商贾,有什么难为的?”薛恒不自觉地又露出了骄横之气。
“又忘了,这里是京城,如果你不小心犯在某些人手里,便是我也救你不得!”薛万彻厉声斥道。
“是,叔父大人请放心,侄儿自有手段,绝对不会过火!”薛恒口中应承,在转身出去时,眼中却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萌萌此时却不知道危机正要来临,前些日子在赌场赢了一笔,心情正好,平阳公主身体已经康复……嗯,正在恢复中,她也不必下厨,每日写下当日食谱,然后给三个学生讲一课,留下一批课后作业后,便回到自己家,指导那些下人练习制作糕点。
雪竹全神贯注地相着自己的手……在她的手上,是一个裹了奶油的纸筒,里面装满了鲜香的奶油,她要用这些奶油在面前的蛋糕胚上绘出各种图案。
在宫里,她的心灵手巧是出了名的,无论是各种女红,琴棋书画,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学好,但在厨艺上,她却是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了,那些面团在她手中僵硬得仿佛千钧巨石一样,拿不起来放不下,无论她怎么揉搓,总是不能成形。
当初刚从宫里流落出来的时候,她不过是十六岁,如今已经十八岁,如果再被发回人伢子手里,还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所以,她也是拼了命的想学好。
还是小婉发现了她的特长,在制作西点的时候,便让她负责在上面用奶油作出各种花式……这项工作显然是更适合她,而且已经形成了一道特定的工序,由她带着两个人负责。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院子里也没有男人往来,雪竹脱了外裳,只穿着一件夹衣。当她最后将那个百鸟朝凤的图案完成的时候,鼻尖上都沁出了汗水。
“好!”
身后一声喝彩,雪竹心里一跳,差点儿将手里的奶油扔掉。回头看时,却是小婉一付馋涎欲滴的模样站在身后,目光炯炯地瞪着那块奶油蛋糕。
这是一座四层的蛋糕,是用来练习的,过几天就是平阳公主的生日,到那个时候,肯定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到场庆生,那可是个最好不过的广告机会,鹿鸣春的开张就选在平阳公主的生日之后。
“雪竹,如果蛋糕做到八层,你觉得怎么样?”小婉问道。
雪竹想了一下道:“没问题,但果酱的颜色还是不够,而且由于天气的原因,加上工作量大,必须准备一个特别的房间。”
“特别的房间?”小婉反问道。
“是。室温必须极低,否则蛋糕和奶油的质量就无法保证了。”雪竹说道。
“哦,我明白了。”
小婉点点头,现在室温高,蛋糕必须提前烤好,而制作八层的大蛋糕,不仅要需要大量的奶油和果酱,而且进行艺术加工时所耗费的时间也长,为了保证奶油和蛋糕不变质,必须要找一个温度极度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