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山林里突现另一拨火力,集中射向那帮杀手,陈子敬倏然眯眼,看向枪战的另一方,知道是那些
便衣赶来了。
杀手知道行动失败,而对方火力强劲胜过他们,为了保命只好节节败退。
片刻之后,山林重新恢复寂静,只是空气里多了抹硝烟的味道。
陈子敬屈膝坐在大石后面,右手握着枪搭在膝盖上,脑袋微微低垂,些微凌乱的喘息。
便衣找到他时,见他一条手臂鲜血淋漓,大惊失色,赶紧冲上去关心的问:“陈先生,你怎么样?”
陈子敬抬头,刚毅的面颊已然恢复镇定,“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起身看着身后的山坡,袅绕的烟雾里携带着血腥味,不待陈子敬上前查探,已经有人低呼一声:“这里有活口!”
这帮杀手显然都训练有素,陈子敬等人赶过去时,还未来得及询问便见那人手腕里抠着一柄匕首准备自杀,可惜陈子敬动作更快,一脚踢向他手腕,匕首滚落在地。
下一刻,便衣警察将那人制服,双手反剪背后。
*
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里,郁郁葱葱的柚木林散发着独特的气味。
隐蔽绝佳的几栋小木屋前,刘煜听闻了手下的汇报,眼神里的杀气和愤怒越来越浓。
“我们的人全军覆没……本来还有几个逃出枪战了,可是被拦在山下的边防官兵抓了住,加上受伤没死的那个,现在有四个人落在警方手里。”探子战战兢兢地说着,半跪在地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
刘煜沉着脸不发一语,伸出一手来,立刻有贴身侍从递了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砰!”
跪在地上的侍从应声倒地。
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刘煜起身阴冷地看着地上淌血的尸体,冷血无情地道:“这么多人居然还失手,养你们何用!”
小院两边负手而立的侍从闻声下跪,全都战栗着不敢抬头。
董川从偏房出来,叫了人将地上的尸体抬下去,眸光清冷,面色无异:“陈子敬并不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若不是曾受过重伤,他如今可还在那只部队服役。这些手下,对付普通人当然绰绰有余,可想要干掉陈子敬……”他笑了下,“还真不怪他们无能,只能说我们这次碰到了真正的对手。”
刘煜勾唇不屑地笑了笑,“没死也好……若是就这么轻易死了,我还觉得无趣!哼,接下来,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陈家四少,到底有多厉害!”
董川疑惑地皱了皱眉,“听你这意思,不打算撤离?”
毕竟,有四个活口被抓,警方若是用刑,难保不会有人供出据点来。
“撤什么。”刘煜笑得笃定而狂妄,“我等着你的老战友前来送死。”
*
莫潇云受了外伤,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下半夜就发起高烧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忽听门板撞击墙壁的声音,惊得她倏然睁眼。
刘煜迈着阴沉的步伐进来,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女人,脸上露出狠辣的笑。
那双漂亮的小手,经过昨夜的一番摧残,现在根根手指红肿淤青,惨不忍睹。
莫潇云瞪着走近的男人,本能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下,却不小心触碰到受伤的手指,顿时疼地钻心,脸色一阵惨白。
刘煜蹲下去,皮鞋不客气地直接踩在她受伤的手指上,还血腥地碾动,饶是莫潇云这般傲骨,也忍不住匍匐在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脸上顷刻布满冷汗。
抬起脚来,那只手抖得越发厉害,地板上已经是血迹斑斑,怵目惊心令人不敢直视。
刘煜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怎么样?后悔没?昨天若是从了我,这会儿你就是另一番待遇了。”
十指连心。这番钻心蚀骨的疼痛,莫潇云早已意志模糊,眸光涣散,脸色灰败如土一般,连嘴唇都苍白无一丝血色。
可纵然这样,她依然笑了下,凝聚了许久的力气,才微喘着说:“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你这种魔头!”
男人冷冷一笑,嘴角向上勾起优美的弧度,阴狠地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顿了下口气柔缓了些,却更加叫人胆寒,“可你越是这般贱,我就越是喜欢——我来是告诉你,陈子敬马上就要找到这里了,他杀了我好几个手下,如今这仇怨是愈发不共戴天了——若他能活着找到这里,你说我是直接一枪崩了他呢,还是把他扔进鳄鱼池里,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养的鳄鱼厉害?”
陈子敬要找来了?
趴在地上的身子倏然一震,莫潇云抬起头来,紧紧盯着男人的眼。
那双既得意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告诉她,这人没有说谎。
陈子敬真的很快就要来了……
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莫潇云垂下眸来,半晌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