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不害怕。
回到书房,我盘腿坐在榻上,又将临出门前匆匆一睹的那幅画拿起来。
那是一幅骷髅骨架,我是学医的,跟大体老师还交过手,并不怕这个,只是没想到我母亲会画这种东西,吃了一惊罢了,这会儿早已经平静下来。
我的注意力很快被蛇头骨项链吸引住,仔细看去,竟发现我母亲画的蛇头骨项链上,隐隐的描摹着字符。
我赶紧掏出我脖子上的蛇头骨项链,翻来覆去的仔细看,这才发现我戴的项链也一样有那些字符。
再往骷髅上看去,整个骷髅骨架上面,也刻着浅浅的字符。
而这些字符我并不认识。
但我却明白,这串蛇头骨项链与这具骷髅骨架,乃至于骷髅的主人,都是息息相关的。
只是这具骷髅骨架是谁的?我母亲为什么要画它?
我继续一张一张看剩下的那些画,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了。
等我将所有画重新收拾好,已经接近子时了。
脖子上的蛇头骨项链又亮了起来,我打开柳凌夜给我的药盒,捏出一枚药丸,盯着时间。
刚过十二点,我就剥了纸衣,将药丸放进嘴里。
那药丸可真难吃,一股中药味夹杂着腥味,我见过孙京墨用药,知道他们孙家诡医,制药的配方里啥东西都可能出现,便不敢去细想。
药丸吞下去之后,一股热流慢慢的沿着我的血脉流动起来,的确是能缓解我发作时的痛楚。
可是等到那股劲儿过去之后,一股难言的燥热升腾而起,我蜷缩起身体,满脑子都是与柳凌夜在一起的那些画面。
挥之不去。
让我一度怀疑,柳凌夜是不是拿错药了。
好在那种感觉只持续了不过十来分钟,我却出了一层冷汗,浑身像是水洗的一般,黏腻又难受。
真想去泡温泉。
可是这个点儿只能倒点热水擦擦了。
我爬起来,准备去拿热水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铁索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很响。
比我白天听到的响很多。
我心里一滞,也不敢出去,就趴在窗棱上,推开一点缝隙小心往外看。
窗户正对着枯井的方向,枯井那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在这深夜里,那铁索撞击着井壁的声音尤为突兀,一声声的像是撞在我的心上。
看了一会儿,铁索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刚想缩回来睡觉,枯井上的八卦石忽然转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紧接着,一只惨白的枯手从井沿里面伸了出来,那手只有骨头,看起来特别瘆人。
我当时被惊得几乎忘记呼吸了,不是说枯井被巫祖做法封印住,里面的东西出不来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枯手就那样扒在枯井的井沿上,没有动作了。
可是我却忽然感觉脖子有点勒,伸手摸去,就摸到了蛇头骨项链。
那项链本来松松垮垮的戴在我的脖子上,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跟缩水了一样,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
一股股寒气从我的身体里直往项链上汇聚过去,项链也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