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人也惊得一跳,“哎呀!我的老天爷啊!你要吓死老汉啊!”方辉这才回头看了,李老二!这不是李老三的二哥吗?赶紧收拾心情因问:“二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唬我一跳。”
李老二也平复下来:“蛋娃子,你也跑的太快了,我好一通追赶,在河边你明明逮了两条鱼,看你去一趟土地庙,怎就余下一条了。”
方辉心中思虑,这借土地香火,还账的事如何开口。李老二四下观望,此时别说路人,就是个鸟雀都不曾有一只,这才取出一块棕黄色晶莹莹的一物,小声开口道:“蛋娃子,看这是什么?”
方辉感觉那里不对,也不识的此物,只得摇摇头。李老二神秘兮兮的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这叫麦芽糖,可甜了,吃一口,吃饭都没有味道,想偿一口不。”
方辉终于找到节奏了,这是骗小孩子的套路啊!无奈谁让他是小孩子,只得乖巧点点头响应。
李老二满意的点点头:“爷爷问你几句话,你告诉了我,我就让你舔一口。你去土地庙干啥去了,是不是求土地神保佑你家逮到大鱼,刚才去还愿供奉香火了。”
方辉砸吧砸吧眼,听话音这是跟踪自己了,不由得有点生气,也想不言语,李老二心疼的看了一眼手中比大拇指大一点的麦芽糖,递到了方辉嘴边。
方辉不习惯别人喂吃的,伸手想要了再说,不曾想李老二笑骂道:“贪吃的娃子,舔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满是裂纹的老手,指甲盖全是黑的,实在没有食欲,又不想跟别的娃娃区别太大,只好伸着舌尖舐一下,恩有点甜,略带点糊味,正咂么嘴品味道。
李老二一副了然的表情:“甜吧,这可是前年去县城时买的,两文钱呢,我平时都舍不得尝一口,也就哄孙子用呢,我亲孙子一月也舔不得几次,老汉我也就逢年过节的舔一下,这回便宜你了,只要把实话说了,我再让你舔一次。”
方辉听见此话,差点没把隔夜饭吐了,看着老汉胡子拉碴,满嘴黄牙,说话离得近了口臭扑面而来,就这张嘴不知道舔了多少次,口水都留下了多少,偏偏他还溜了人家吃剩的,真是,哎,真是啥都说不出来啊,宝宝心里苦啊!
李老二仍看不清行市,还自得晃着手中的法宝,继续加砝码:“好吧,给你舔两下,再不能多了。”听得此言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阵阵的往上涌,方辉实在再也招架不住,怕老汉继续加砝码时,他真格吐了出来,赶紧道:“我确实把一条鱼供奉了土地神。”
李老二一拍大腿道,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道:“我就说嘛!果然是这样,好,好,明天我也,不今天我就……啊”正说着话,他突然像被人拧了一把似的大声啊了一声。
然后伸出双手看了看,又赶紧在地上找了起来,确是刚才拍大腿的动作大了,那一小块麦芽糖不见了,方辉眼尖看见落在老汉右手边了,抬手想指出来,不曾想老汉也注意到了,意为他要抢一把抢在手里,瞪了他才道:“没你的份了,要不是你能掉地上吗?”
一个人拾了边走边吹上面的灰尘,看那心疼模样,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着,也忘了去土地庙的事,就走了。
方辉甚是无语,老汉自毁诺言不说,咋还怨起他来,人心真是个难琢磨的东西。
好在避过一难,不用再添剩下一口了,想到此处又想吐了。经此一事人也不怕了,眼看的前面近村口了,路旁有一个蹲着的汉子站了起来,拦了去路。
方辉想绕过去,汉子胳膊一伸拦了,皱着眉瞪着眼看他,方辉心里纳闷,这不是李老二家的老四吗?好像叫李进宝,李老二有四个儿子,大宝,二宝,得宝,进宝。可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虎着脸恐吓,难道给他爹打抱不平,那糖真不是他弄掉地下的,无奈只好拿出小孩子的法宝,大声哭了起来。
李进宝见恐吓有了成果才道:“你今天怎么捉到的斑鸠,好好说了放你过去,要不然今晚就别想回了。”
方辉真不想说这事,只是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啊呜呜,啊呜呜,你是个大坏蛋,我要告诉妈妈。”
李进宝那耐烦听这个,抬手在头上扇了两巴掌:“哭什么哭,憋住,敢给妈说还揍你。”方辉知道碰见横的了只得忍了。
李进宝才道:“这就对了,好好的给我说清楚,还有鱼是怎么逮到的,别惹的我不耐烦。别说是你,你妈也怕我,别看你爹弟兄四个,你问问你那个童生大伯敢惹我不。”
方辉只得把给土地庙上供了鱼的事说了,李进宝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吧!”被踢的往前跌了几脚,站稳了才往村里走。
李进宝也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到家见父亲正在门口侯他,就过去说:“我就说用不着你用的那些小把戏,我过去两巴掌就吓的他什么都说了,和你问的结果一样,给土地庙上供。”
李老二哼了一声:“你知道啥,乡里乡亲的,不能闹得太僵,你还要找媳妇,你那三个哥哥都成家了不怕,你还要名声呢。”
李进宝不耐烦父亲唠叨,他今天心情好,也没有回嘴进了屋里。
方家老宅,放松在自己屋里正听媳妇说话,张兰心情特别好,说话声带着欢快:“我与我家大哥说了,起初嫂嫂不愿,后来因我说,等将来小三儿跟你学了文,做了举人,也可以帮衬他们家,将来两家都将荣耀乡里,其不是美事一桩。就勉强同意了。”
方松颔首道:“就是这个理,你那大哥虽然贪财小气一些,还是有远见的,你嫂子,就不提她了,说定什么时候让三过来吗?”
张兰意味深长看着方松没有言语,方松有点不耐烦:“瞅我干啥,我问你小三儿什么时候过来。”张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跑了一天的路,累的腿都酸了,也不见你说半句疼人的话,什么时候过来,这不你说了算吗?”
方松急着追问,没有理前面的话茬,又问:“怎么会是我说了算,按我说明天就送来,办个仪式,赶紧启蒙,学文耽误不得啊,我就是起步晚了,不能让他吃这个亏。”
张兰回道:“那你倒是跟你父母说啊!虽然是咱家的事,但还是要只会一声的,现在去说了,明天就有人叫你父亲。”
方松皱眉不满的道:“什么是咱家的事,咱还没有分家呢。父亲想让辉儿那孩子跟了咱,怕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弯。”
张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别跟我提那个缺教养的,你要是感觉他给你当儿子好,,你赶紧把他领来,我走。”这可不是说气话,自己侄儿毕竟跟她有血脉联系,娘家人也亲,过继来肯定好管教。
方松急忙分辨:“我又没这样说,刚才说父亲转不过弯。”张兰哼了一声:“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是不是想方辉是你方家的血脉,告诉你,赶紧断了这念想,那以后养大了,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自己都说了。你去不去说那是你的事,反正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腿也帮你跑了,你看着办。”
方松叹了口气,径直去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