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崔太后这辈子最怕谁,除了裕郡王别无他人。
在崔太后以太子侧妃身份进了先帝的东宫时,就知道裕郡王这个与先帝差着近十岁的弟弟是如何的受宠。
他那时还是五六岁的年纪,斗鸡走狗,无恶不作,在宫中如同山大王一般。
而因着皇室福星的名头,圣祖对他很是宠爱。连先帝也将他视为亲手足一般。
那时,作为崔侧妃的崔太后,为了争宠,也想从裕郡王身上下手。
对一个小孩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希望先帝能多看她一眼。
饶是如此,裕郡王也从不喜欢她,只常常跟着当时还是太子妃的长公主的母亲。
哪怕是嫡后去世,裕郡王也不断阻挠先帝立她为后。
“你胡吣个什么!”崔太后想堵住裕郡王的嘴,再由着他乱七八糟的说下去,她的脸面都要丢没了。
裕郡王开始嚎哭了起来,“嫂嫂,难道不是吗?我记得我有一回出痘,是你没日没夜地守着我,替我擦身子,喂我喝药。
莫非嫂嫂你变心了?哥哥,你可看见了。你走了之后,嫂嫂就变了啊。哥哥,你在天之灵听见了没啊!”
满朝文武,连带着女眷们,还有所有的皇室宗亲们,都在听着裕郡王在哭先帝。
众人脸上都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停停停。。。”崔太后被哭的脑仁疼,她是真拿裕郡王没有办法。
只得顺了裕郡王的意,“好了,好了。太子,除沈家姑娘外,你另选一位侧妃吧。”
哭声戛然而止,裕郡王松开拉着崔太后衣袍的手,施施然又坐回了位置上。
裕郡王妃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老头,关键时候还挺顶用。
可裕郡王能治得了崔太后,却无法撼动成德帝的念头。
成德帝对着裕郡王话家常般地说道:“王叔且听朕一言。女子终有一日要嫁人,与其让沈姑娘嫁到不知底细的人家,倒还不如许给太子。
太子也是王叔看着长大的,虽有些不打紧的小毛病,但大体上还是个合格的储君,并不算委屈了沈姑娘。”
裕郡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成德帝却不给他机会。
“若是王叔担忧沈姑娘无法时时承欢膝下,朕还可给沈姑娘一个特许,准许沈姑娘日后可不经过允许,随时出入东宫。
这样王叔就不怕见不到外孙女了不是?”
真正是好算计,成德帝可谓是将裕郡王的路都堵死了,叫他再也找不到借口。
太子也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王叔放心,若能得沈姑娘为侧妃,孤定然待她如珠如宝。”
这句话太子说的咬牙切齿,他还是头一回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吃瘪,怎么样都要把沈宝昭弄到手。
看她还如何拒绝!
大殿之上又一次鸦雀无声,成德帝满意地准备宣布之时。
有两个不同的声音从同一个方向,不约而同地喊道:“等等。”
成德帝不明白为何不过是让太子纳个侧妃的事情,怎么就横生出这么多波折。
其他人可不是裕郡王夫妇,占着辈分的原因,成德帝无法开口斥责。
若这回,出声之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帝王的权威,可不是随意可以挑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