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立马捂住耳朵大叫:“你自个去和父神说!!我只是个造器的!”
青龙揉揉了左眉,有些无奈:“行,我自己去交涉。”
那一边,收了一身戾气的路刀拎着被迫缩小的朱雀慢腾腾地走回来。他一边平复灵脉,一边拎起朱雀打量,逗趣道:“一只小火鸡。”
朱雀并非弱鸡,只是经历过漫长的战斗,大大小小的伤都压着,内里其实又疲惫又虚弱。刚才一是为玄武气不过,二是存心试试这刀的修为,结果却被邪门歪道的戾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裹住,差点窒息过去,不得已便缩小了体型调息。
这会它只维持着普通家鸡的大小,脑袋上的顶羽还耷拉着,一听路刀损自个,又扑扇起翅膀来,叽叽咕咕地叫着。
路刀戳了它一下:“你大哥是我的。”
朱雀扑腾着俩爪子,怎么都挣不开,气得喷出了一个小火球。
路刀跟捏唾沫泡似的捏碎了火球,炫耀似地重复道:“问是我的。他特别喜欢我,我特别喜爱他,我们约好了同生死,永远不分开。”
朱雀的鸟眼差点凸出来,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激动地朝他干啐了一口。
路刀见它一副看自己极度不顺眼又干不过自己的样子就觉得解气,欢快地拎着这只小红鸡蹦回了青龙身边:“问——”
白虎转头一看,猛虎咆哮:“把他还给我!”
路刀被吼得耳膜嗡嗡,二话不说就把小红鸡弹了回去,一个瞬移闪到青龙身边,揉着耳朵哼哼唧唧:“他自己变小的,我没伤他。”
“我知道。”青龙移开手,左眼平复了沉静。他摸了摸路刀脑袋:“你控制得很好。”
路刀的呆毛在他指间翘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某种动物。
偃师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他,对那浓烈到极致的戾气源感到强烈的心理不适。戮古刀看上去越无害,他就越觉得可怖。
青龙猜得出他的所想,并没有多说,只是牵了路刀的手:“时间紧迫,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见亚神。”
回世镜外,盘着腿的白虎看着那一行人离开黎海,目光一直围绕在三千年前自己怀中的小火鸡身上。
接下来的回溯不是那样好,他不知道温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的手抚摸着倒在自己脚上睡觉的小白虎,化出原形的虎爪则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一支火红的朱雀羽,时而看羽毛,时而看镜子里憨憨的小朱雀。
回世镜忽然起了波纹,镜中景象化而为二。
白虎瞬间明白过来,镜里的两人,有一个挣脱了三千年前的回溯,但仍旧离不开镜中世界,转入了另一个回溯。
镜左浮现了与镜右黎海仙境完全不一样的画面,那是个遍地流淌熔岩、锁链遍布、只有焦山猛兽的极度荒凉之地。只是这样看着,白虎都能感觉出那地方浓烈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魔气。
他数千年不离阵,不知道那地方叫天地一裂。
镜中,放逐的小囚徒百无聊赖地负着两只胖手走路,一边踢石头一边修炼压制自己的戾气。这一年,按照他的记忆来算,他在天地一裂里度过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