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没事,大队长就通知大伙儿,说上头领导要开垦荒地,比平时多给两个工分。
倒不是说要把山给弄成地种,他们这的木头粗的呀,砍树多费劲,树砍了,树根也不好挖。
就是把平整的、但全是杂草没法种地的地方清理出来,来年好种。
大头眼珠又开始转,“爹娘,你们去赚工分吧!要是考上初中,除了学费还得住校,吃饭睡觉都要钱,我奶有那么多钱吗?就算有,你们好意思真叫我奶出吗?”
快点走、都走,就没人看着他了!
这么一听卫军发愁,是啊,把这事忘了。
“那我去。”
赵燕拦住他,“去什么去,外头越来越冷,都上冻了,天天起来做饭得凿冰。不光水冻上了、土也冻上了,拿铁锨生生的挖,你知道多累吗?还吹风,不得把脸吹裂了?”
又对大头道,“甭惦记那些歪主意,老实着学习,我跟你爹谁都不去!上学的钱也不用你操心!”
就那一空间的鸡蛋鸭蛋,还凑不出学费钱?
大头怨念,眉头皱成一团。
大人怎么这样。
上学的是他,还得他自个儿操心学费,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宋钊到底啥时候星期天才去黑市呀。
赵燕虽然按着大头学习,但也没非要他从早学到晚,只要看完了规定的内容就能去玩。
他也不嫌冷,跟猴儿一样又蹦又跳,没多久就看见了撒泼打滚的刚子。
“我不要上学,再让我上学我死给你们看!”
刚子又哭又闹,眼泪鼻涕用袖子一抹,继续打滚,满身满脸都是土。
自从被打了手,手好了,就对上学产生了畏惧。
刚子奶奶:“我说不上、你非上。钱都交了,你不上也得上!怎么也得上完这一年!”
“一年?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刚子奶奶宠孙子,更心疼钱,浪费钱不行!
刚子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脚。
“你也太没用了吧,被打了一回手心,就不敢上学了?”
“你才不敢!”他下意识不服输,可想起上学就脑袋疼。
“我小婶说了,念书才能变成有本事的人。行吧,你不乐意上就算了,以后我考上初中、高中,当工人赚工资,你就在家种地得了。一辈子都比不上我!”
刚子爬起来,“谁说的,我也要考高中!”
“就你刚才那样,谁信。”
“奶我说着玩的,我要上学、我爱上学!”刚子想哭。
爱个屁,谁爱谁后悔!
大头晃悠走了。
学习那么不好玩,咋能自己被关在学校,别人在外头玩呢?他玩不成,谁也别想玩!
大头径直去了住在河边,门口有棵大杨树的王奶奶家。
赵燕帮宋钊找到这家搭伙。
王婆婆的老伴跟孩子,发大水时都被冲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她也没改嫁,把公婆伺候走了,继续自个儿住着个大屋子。
以前害怕知青里头有混混玩意,住进来欺负她老婆子、占了她的房子,有赵燕牵线搭桥做担保,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