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完毕,冯雪柔伸展着一只胳膊,微微仰着头、眼角含泪,快被自己充沛的感情弄哭了。
她揉揉眼睛,“没想到我那么孝顺!写的演讲稿那么好!不成,那么好的东西你们没文化、一遍肯定没听懂,我不辞辛苦就再给你们读一遍吧!”
最后,冯雪柔整整读了三遍,把陈老赖家的鸡都吵醒了。
完了她是不是做坏事了?赶紧溜!
一只鸡叫,惹得附近的鸡也跟着叫,最后全村的鸡响成一片,搞的人也醒了,一看天才蒙蒙亮,还早,还纳闷今儿这些鸡咋回事,都叫那么早。
陈老赖的邻居出门弄柴禾做早饭,再把昨晚的脏水倒了,路过他家门口,吓得哇的一声跌了一跤,脏水泼了自己一身。
臭烘烘、脏兮兮,摔得身上还疼,搞得人火大,上去踹三个人脑袋。
冯建华三人转醒,想起昨晚活见鬼的经历,睁开眼就是叫,看见浑身湿哒哒的邻居又叫。
晚上是没身子的白脸鬼,这大清早是水鬼!
“鬼啊啊啊啊!”
湿透的邻居又踹了他们两脚,“你们把我吓成这样,还骂我是鬼?你们是鬼还差不多!一家子神经病!”
“不好好在屋里睡觉,脑袋冲外在这躺着,还寻思你们仨死了,吓死人了!我的亲娘嘞,我的病要被你们吓出来!”
冯建华三人总算不嚷嚷了,是啊,他们怎么躺在这的。
摸头摸脸摸身子,那只鬼没对他们做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没吓坏吧,要不等会儿你把衣裳换了,我帮你洗洗?”
齐秋月反应过来说好话。
万一真出啥毛病讹上他们,盖房子本来就捉襟见肘,还过不过日子?
就是挨了踹,还得道歉,什么事!心里憋屈。
“用不着,我还怕你存心给我洗坏了!存心报复我!”
“怎么会……”
“你是不会,”斜眼看冯雪香,“你闺女可不一定。”
齐秋月:“你啥意思!我闺女可是报纸上承认的善良勤劳,你敢跟报纸对着干!”
她委屈点没事,说她闺女不行。
“哎呦呵,善良勤劳,笑话!也就自个儿骗自个儿,生产队里谁不知道她什么玩意。”
齐秋月抬手,两人打成一团。
冯雪香嫌丢人,喊着别打了,但根本不拉架,又划破她的脸怎么办。
昨天歇了一天,今儿冯雪香倒是戴着草帽上工去了,还干得卖力认真,仿佛报纸上说的真是那么回事。
齐秋月盯着被挠花的脸问大队长,“你看我闺女干得多卖力,要是选我闺女,今年的先进肯定是她的,保准给咱生产队争光!”
这点破事把他烦得不行,“成成成,回头我就给她报上去!”
“真的!哎呦,大队长你可太有眼光了!今年就看我闺女的!”
有了先进的名号,更容易找城里对象了!
大队长翻白眼:呵呵。
反正啊,选不上都习惯了,他半点都不期待。
齐秋月美滋滋回去,就故意大声嚷嚷。
“闺女啊,你病还没好利索,慢点干别又累晕了!大队长说你都上报纸了,今年的先进不报你就是眼瞎。”
冯雪香语气撒娇,“哎呀娘,这都是我该做的,要不拿那些工分多亏心,本来磨洋工就是不对的,好好干活才是对的。都是咱生产队的风气不好,我只是尽些本分,不用特意夸。”
她觉得她说得挺好,多头脑清醒呀,不骄不躁的。
殊不知几乎得罪了全生产队的人。
“哦,就你好好干,我们都是磨洋工呗!”
“本来秋收过后就不忙,没啥要紧的活,干啥还逼的自个儿跟收麦子时一样,没苦硬吃、没累硬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