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只得屈膝道了一声“是”。
傍晚的时候,乳母见五阿哥熟睡了,便悄悄抱着大公主的那匹大红鸾凤缂丝缎偷偷去了愉嫔的住处。五阿哥那身衣裳,自然是出自愉嫔亲手。
乳母将白天的事儿细细一说,便道:“奴才的手艺,实在不能和娘娘相比,若是勉强做出来,只怕会露了马脚!”
愉嫔很是和气地道:“不过就是一件斗篷,顶多三五日就做好了。”
那乳母千恩万谢,方才告辞了。
然而这一切,还是被娴妃洞悉了,娴妃当场便恼了,生生摔了一柄上好的白玉三镶如意,“好个海佳氏!本宫还当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还惦记着五阿哥!!”旋即,娴妃冷笑了,“来人!有人禀报本宫,愉嫔偷了太后赏赐给大公主的缂丝缎子,立刻随本宫去搜涵秋堂!”
这个夜晚,让整个圆明园都躁动了起来,娴妃带着万方安和殿的宫人,浩浩荡荡去了愉嫔的涵秋堂,端的是好大阵仗。
愉嫔这个时候还未入睡,看着乳母送来的那匹光华夺目的绸缎,正要琢磨这大公主的身量尺寸,大门便被踹开了。
娴妃气势汹汹而来,一眼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匹大红缂丝绸缎,当即便冷笑道:“果然是你这贱人偷了大公主的缎料!!”
愉嫔当时便懵了,她急忙辩解道:“不是的!嫔妾只是受人所托,帮大公主做斗篷罢了!”
娴妃上前两步,便扬起了巴掌,狠狠一个耳光便摔了愉嫔脸上,“贼就是贼!!如今都人赃并获,还不承认?!!这绸缎是我们万方安和殿的!五阿哥也是!容不得你这贱妇觊觎!!”
愉嫔捂着脸,心里顿时明白了,是她给五阿哥做衣裳的事儿被娴妃知道了,她只得咬紧牙关,含泪道:“嫔妾没有偷东西。”
娴妃冷笑一声,“将愉嫔拿下!押去镂月开云殿,本宫要请皇后处置这个不要脸的贼!!”
娴妃气势浩荡,又闹去了皇后处,如何能不人尽皆知呢?
嘤鸣此时正与皇帝手谈对弈,棋才下到一半,局势也已经明朗,皇帝正苦苦思索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吴书来这个时候进来禀报说:“皇上,娴妃娘娘方才去涵秋堂搜到太后赏赐大公主的绸缎,说是愉嫔偷的,这会子已经押着去了镂月开云殿。”
嘤鸣一愣,当即便是不可置信,“愉嫔偷绸缎?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蹙起眉头来,显然他也觉得不可能,海佳氏为人木讷老实,怎么可能偷东西?而且还偷太后赏赐博西勒的绸缎?
皇帝便问:“这事儿,粘杆处眼线可有回报?”
吴书来忍不住看了嘤鸣一眼。
皇帝淡淡道:“直接说便是了!”
吴书来低头道了一声“嗻”,便道:“万方安和殿的眼线回报,愉嫔娘娘在偷偷给五阿哥做衣裳。大公主瞅见五阿哥身上衣裳针功上佳,便吩咐五阿哥的乳母为她裁制斗篷,然后那乳母便抱着斗篷偷偷去了愉嫔娘娘的涵秋堂。”
嘤鸣笑着道:“如此一来,便是愉嫔帮大公主裁制斗篷了?臣妾就说嘛,愉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娴妃觉愉嫔给五阿哥做衣裳,所以恼羞成怒了。
皇帝点了点头,便道:“传朕口谕,让娴妃消停点!”
“嗻。”
皇帝传了口谕去镂月开云殿,叫娴妃消停点,自然这事儿立刻消弭于无形。愉嫔自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翌日皇帝还亲自去看望愉嫔,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愉嫔那肿胀未消的脸,顿时便更厌恨了娴妃几重,当场便话说:“愉嫔女红不错,以后就接着给永琪做衣裳吧。”
听到这个消息,娴妃却快要气疯了,摔了殿内无数瓶瓶罐罐,“海佳氏这贱妇!!五阿哥本来就是本宫的!她占去抚养半年有余,竟还不知足!!如今竟还想着跟本宫争夺,不要脸的贱妇!!”
娴妃一气之下,便大肆散播愉嫔偷窃之事,一时间行宫里不少嫔妃暗地里对愉嫔指指点点。偷窃,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何况身为庶母偷了公主的东西,就更惹人非议了,所为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便是如此。哪怕许多人都觉得此事诸多疑窦,可架不住娴妃屡次推波助澜,生恐事情闹得不够大。
可越是如此,皇帝便愈是厌恶娴妃,愈是赌气一般,一个月里愣是去看望了愉嫔三次,而娴妃的万方安和殿却一次都没有去。
遭了皇帝厌恶,一时间娴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便根基不稳了,皇后更是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挑了错处,把娴妃安插在几个管事太监给撤了职,安排上了自己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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