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怡骂的难听,但有一点说对了——
顾识檐永远都不会爱她。
既然爱情已然无望,她确实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与其等着顾识檐来抛弃她,不如她主动离开,也能走的体面。
想着,她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指尖触碰到了桌上没有写完的信纸,江清晚一顿。
这是她给一家国际出版社递来的橄榄枝写去的回信。
那家出版社说她的写作水平高,如果她愿意,可以送她去国外进修。
当时想陪着顾识檐,她选择了拒绝。
可现在……
不经意间余光瞥到了镜子,江清晚呼吸一窒。
从镜中看到的她的侧颜,竟和温如月是那样的相似。
长裙,长发……
这些都是顾识檐喜欢,她才这样打扮的。
想到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江清晚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悲哀。
为那个为了顾识檐而改变的自己悲哀。
她曾经洒脱不羁,会穿着利落的衣装在训练场练习格斗,英姿飒爽,也会穿着鲜艳的红裙出现在聚会上,明媚张扬。
每个认识以前的她的人,都说她像是带刺的赤焰玫瑰。
她可以是大胆的,可以是鲜活的,可独独不该像现在这样苍白,沉寂。
短短三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回神后,她将拒绝出国的信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至少,她要为自己活一回。
想着,江清晚已经抓起了剪刀,一剪下去,直接齐肩剪下了自己的长发。
“咔哒。”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顾识檐走了进来,见状,他一怔,随后上前猛地夺过了她的剪刀。
“你又发什么疯?”
江清晚抬起头看他,眼眶又干涩刺痛。
努力忽视心底难过,她凝着他自嘲:“正牌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识檐额上青筋直跳:“你非要跟我闹是吧?”
江清晚心头一颤,可下一秒,顾识檐残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江清晚,和我结婚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既然自愿,有什么委屈难道不该都受着?”
脑海像是被惊雷劈中,又砰的一下炸开。
江清晚眼前晃了一下,重新看着顾识檐的脸,心中的痛苦好像一点点变成了麻木。
痛到了极致,她反而变得冷静了。
“你说的对,我这三年确实自以为是,受了委屈确实活该,所以——”
而那句卡在喉间的话也终于可以说出口,“顾识檐,我现在后悔了,我不跟你过了,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