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赵斗恨不得去亲吻这把刀,要不是这几天跟着颜昭,他根本不会把他哥的这把虎爪别在腰上。
是大哥在天上保佑他!
赵斗一鼓作气,攥着刀杀气腾腾地朝李黑手冲过去!李黑手见孙利倒在地上,赵斗又像疯牛一样冲过来!那气势如电影里的丧尸一般,让李黑手的脚底一下子就没了根,扭头就跑!
惊雷滚滚,雨势愈演愈烈,狂奔的脚步带飞泥水,随风舞动的草丛如同疯牛病马,李黑手跑出一段,回过神来低咒一声,握着刀就要回头拼命!可雨雾濛濛,黑渊无尽,哪里还有赵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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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斗没命地跑,终于跑上了那条由废木板铺成的垫道,他加快了速度,脚上轻得像要升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哭了,雨水混杂着鼻涕眼泪。
他妈的!死心塌地跟着人家混,到头来人家绝了他老赵家的后!哥俩一个不给留活路!
操他娘的哥们义气!操他娘的飞黄腾达!都他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垫道坎坷,钉子扎穿了赵斗的脚,赵斗仍是没命的飞奔着,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冤屈、愤怒与悔恨!垫道的尽头是一处窝棚,窝棚里住着一个老头,老头原本是烂尾楼的住户,捡了一辈子破烂攒了一栋楼,想住上有窗户的房子,谁知道开发商的一句资金链断裂,老头的美梦落了空。
赵斗揍过这老头。
业主闹得最凶的那一阵,有人跳了楼,上头下了命令,所有强行住进去的业主都要轰出去。赵斗跟着保安队去清唱,举着叉子盾牌,冲进那些没有窗户和门的空楼里,见到锅就砸,见到铺盖卷就丢,捡破烂的老头心疼被打碎的太阳能台灯,那是他很少进商店买来的物件,老头要跟保安队拼命,赵斗刚入职,急于表现,一脚就把人踹翻了!
烂尾楼里不敌这破烂窝棚挡风,老头能攒钱,怕进贼,在大门上用了心思,里外都上了锁,赵斗回头望一眼身后的惊魂黑夜,慌里慌张地抬手敲门!
棚里传出老头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呀?”
“开门。”
“谁?”
“保安队的,二十个灭火器,收不收?!”
灭火器上的头是铜的,是老头眼里的值钱货。
“收!收!这就来!”
老头披上雨衣,打开啰啰嗦嗦的门锁,锁链里三层外三层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推开门,邪风夹着雨钻进来,闪电将黑衣人的雨衣照得发亮,黑衣人的半张脸都隐没在黑夜中。
“灭火……”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衣人抱住了身体,几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响过后,老头“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斗进了屋,把门一关,缠上锁链,迈过老人抽搐的身体,扯了条毛巾擦手,往床板上一坐,拔下鞋察看伤口。
老头的眼睛瞪裂了望他,瞳孔渐渐散开,赵斗盯着老头的眼睛,手摸到床底下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闻了闻后,一饮而尽。
一瓶水顺着他滚动的喉结很快清空,他喝得急,脸痛苦扭曲,他抬头看看棚顶那只晃晃荡荡的灯泡,站起来拉了拉绳,屋里重新陷入昏暗。
雨势渐弱,木板铺就的路上,两双鞋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赵斗起身闪到门边去,在黑暗中攥起了刀。
厉落从破烂堆里捡了根铁棍,递给颜昭:“脏是脏了点,但我总感觉有蛇,你走路的时候打一打地。”
颜昭接过铁棍,往收破烂的窝棚里看了一眼,犹豫几秒,从外套里掏出钱包,大致估算一下,她抽出一张十块钱纸钞想夹门缝上,而后慢慢走近这个几欲坍塌的“房子”,在门上鼓捣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塞钱。
赵斗听着门上窸窸窣窣的动静,暗中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