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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的骄傲与傲慢从来就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养成,而神明之所想要的,亦从来都不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傀儡。
只是,就如同那带刺的蔷薇与玫瑰,世人固然欣赏其美好,却更想将那刺给一点点的拔出。但在拔掉那刺的同时,却又担忧如此,是否便会失了那花的美好与姿态。
毕竟你之所喜的,是那带刺的玫瑰,却又不仅仅是那带刺的玫瑰。而纵使是神明,固然可以创造出世间两片全然相同的叶子。
但,那叶子便真的相同吗?
遑论是那般奇迹的造物,那经由自己一手所塑造而成的光辉且璀璨的灵魂。
造物主的理智在清醒与疯狂的边缘徘徊与游离。而那分明是引动了这一切的造物,却仿佛身处其中却又超脱于此之外一般,纵使面上再如何的染上绯色躯体再如何的柔软,有曼妙的低吟自那口中逸出,可那带着水润的眸色之间却仍在试图保持着清醒与理智,甚至是做出观察。
造物在观察着造主,赫莱尔在观察着神明。
“呵——”
神明轻笑,于下一刻间,指尖落在这造物的脊背。
赫莱尔身后凝实的光羽被封印,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攀上这星辰的表面,带来层层的战栗与悚然。
有什么记忆将要被唤醒,却又于至高神明的封印之下,所能够搜寻到的,不过是一片空白。
“吾当怎么惩罚你呢,赫莱尔?”
吾永恒的晨星。
神明的声音仍然是那般没有起伏的,却又似乎带着几分诡异的危险与温柔。虽然是个疑问句,但很显然,造物主已经不再需要这造物的回答。属于神明的意志与想法,从来便是那般不可违逆,并不会因为这造物无知与莽撞的试探而生出妥协。
况且,聪慧的小猫本就是在刻意挑起祂的怒火,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么就应当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遗留在这造物本能中的并不仅仅是对造物主的怨与恨,还有某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即使在赫莱尔看来,那回忆亦只不过是一片空白。
但不管是那僵直了的身躯,还是于那瞬间泛白了的面色,又或者是深深陷入到神明皮肉间的指甲,以及那捅入到神明背后的、几乎握不住的风刃,都在昭示着一个可能。
小猫在害怕,在恐惧,因为未知,因为留存于意识最深处的本能。
但,那又怎么可能?
祂那无惧亦无畏的、想要与至上者等同的晨星,亦会陷入到恐惧与恐慌之中吗?
神明似乎看到了这美丽且骄矜傲慢皮囊下之所掩盖的虚张声势。璀璨且没有任何悲喜的金眸垂下,似是要透过那皮肉骨骼,看透那最深处的、经由自己之所一手雕琢而成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