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三人身后的,便是那个传闻中如何冷酷残忍又手段高明的男人,以他马首是瞻的人都将他看作无所不能的神,而与他敌对的人则将他当作最危险的恶魔。而不管是神灵还是恶魔,他们至少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好看,好看得惊心动魄。鬼斧神工的五官让人从他身边三百六十度随意一个方位看过去都会觉得恰到好处,哪怕他深蓝色的眼眸深处是比万丈海底还要令人浑身颤栗僵硬的冰冷,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否认这张脸的赏心悦目。
白皙,甚至能在他额角看见一丝青筋的皮肤;墨色柔顺的短发;幽蓝如海的眼睛;魁梧,目测至少有一米九的身躯。这些得天独厚的资本在一套剪裁流畅,纯手工制作的名贵西装的衬托下让他更加高不可攀。
不过在君卿看来,他是神灵也好,恶魔也罢,这都不能掩盖他是一个禽兽的本质!瞧,这个有着一张俊美脸孔,神情冷淡得仿佛能刮下一层冰渣的男人用好像能扎人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然后,冷不丁吐出了一句话:“福克斯,扔出去。”
嘎——
这是所有人,除了不知内情的亚历山大和面瘫木讷的伍德外,的表情——目瞪口呆。
在见证了自家老大对君卿的特别后,阿利克塞四人,也包括了此时依然面无表情的伍德都认为老大在见到这个女孩时会有一些比较独特的态度。
而君卿之所以露出这幅表情,一则是装出来的——她认为这才是一个正常十六岁女孩该有的表现。二则,她也没想到这位黑道风云人物会真的这么禽兽,一见面就要把她扔出去!好吧好吧,她安慰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要学会习惯……习惯个屁!
冷冰冰的男人眼看着与自己相比身材算是十分小巧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心里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而当他看见那女孩气鼓鼓地扭曲了小脸时,他竟然想笑,似乎能猜到此时的她正在心里咒骂自己。
笑?
罗曼诺夫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嘴角,掩饰了堪堪勾起的弧度。笑容……除了极为罕见的冷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开心或是别的什么而想发笑了。自从父亲去世,华夏裔的母亲为了得到更优渥的生活而把他交给了冷血的、厌恶着他混杂血统的祖父,他就再也没有好好笑过了吧,这样算算,此时自己的这个会心的笑容是不是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
叫福克斯的男人走上前一步,看看罗曼诺夫,又看看无辜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未成年小美人,深深地觉得自己陷入了悲惨的两难之地,上帝!从没有人告诉他,在拆去了白纱布后,睁开了眼睛的这个女孩是这样的纯美,一双能滴水的眼眸这么无辜地看着自己时,让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装单纯装弱小,这对于君卿来说并不是难事,虽然这种事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做过了——在她得到权势之后。而在她刚刚失去父母的疼爱、祖父的庇佑,不得已之下逃到瑞典时,她却是经常这样做的。将滔天的恨意掩藏下来,用最无辜的表情蛊惑他人,让尽可能多的人对自己流露善意。因为这样的伪装,她在瑞典那几年才能过得比较顺利。
福克斯捂着胸口默默无语地感叹了三秒钟,随后顶着女孩无辜无害又可怜的眼神将她横抱了起来,像上次在双河镇一样——哦,还是这么轻!像羽毛似的!
“亲爱的小狄安娜,非常抱歉了。”福克斯含糊道,然后在女孩的捂嘴咳嗽中挣扎了几秒把嘴里叼着的雪茄放进阿利克塞手中,阿利克塞看着手里的雪茄愣了半天,不相信那是烟瘾极大的福克斯给的——虽然已经抽了一半。
君卿用白嫩略微有肉的小手挥了挥鼻尖萦绕的气味,然后扯住福克斯的衣襟,扭头期期艾艾地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禽兽——旁边的阿利克塞。
说实话,她从没期望那禽兽会对她心软,哪怕上次他的确松口让人救了她。
阿利克塞张了张嘴,却还是无声地和她说了声抱歉。
就在君卿绝望地准备接受任务第一回合失败的结局时,那个冷得掉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时她已经被福克斯抱得老远,该庆幸这条走廊足够宽敞吗?
“福克斯,让她进来。”说完,俊美无涛的男人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
“……”
君卿和福克斯两人相顾无言,齐齐傻眼。前者是因为这峰回路转的势头让人心肝乱跳,后者是自家老大罕见的改变决定。不过福克斯又想,上次老大改变决定也是因为这个女孩,或许在因为这个女孩,或许在这个女孩身上,老大这种行为就不再是罕见的了。
跟随罗曼诺夫将近二十年的福克斯明白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放下君卿后对她说:“可爱的小军械师,进去吧,勇敢点,不要怕,大胆请求吧,或许你就将是我们的同事了。”显然他们刚才都听到了阿利克塞的话。
君卿点点头,刚刚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福克斯不着调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小狄安娜应该不会胆怯,毕竟你都敢说咱们老大是禽……兽了,哈哈。要知道,外人和我老大对视都会害怕得忍不住飙泪的!”
那压低了声音的调侃得到了君卿的回眸一白眼,她操着一口娇软到显得稚嫩的声音说:“事实上,我觉得先生的功效主要是小儿止哭。”
说完,她在众人的傻眼中推门而入。
“福克斯,你觉得她会活着出来吗?”安德烈温和一笑,问。
“哦,我希望会的,她毕竟是老大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主动触碰并且触碰后没死的女人,哦不,是女孩。”福克斯毫无压力地耸了耸肩膀掏出雪茄剪了一下——的确,那个女孩的生死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他也是真心希望那个女孩能活下来,鉴于老大对她的特殊,他认为君卿被老大领养的可能性极大。(优优:这货对这个神想法格外执着。)
阿利克塞回过神后把雪茄丢在地上也加入了讨论,摸着大胡子道:“上次老大不是让你去调查她的身份嘛,你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除了淳于家根本不存在什么狄安娜以外,想要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这说明在华夏国有人保护着她的身份信息。也就是说齐清这个身份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她出现在这里是否纯属巧合?如果是有意接近,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太多了,我们不能因为她长得可爱就放松警惕。”
“放松警惕的一直都不是我们好不好?”
“放松警惕的一直都不是我们好不好?”
福克斯和安德烈难得异口同声地吐槽,阿利克塞被说得嘴巴抽了抽。
亚历山大终于从石化状态里恢复了正常,他一开始听到当家要福克斯把女孩扔出去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当家厌恶女人是出了名的,可当他听到当家出尔反尔又要她进房间时就开始傻了,直到她真的走进了门,然后听到福克斯所谓的“老大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主动触碰并且触碰后没死的女孩”这句话时,整个人就都石化了。
他抹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惊讶……可坑爹的!这叫他怎么不惊讶!他都还想惊悚好不好!当家竟然主动触碰一个女人!还和这个女人,好吧,是女孩,同处一室!
“快,告诉我,在你们所说的那个上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亚历山大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地说:“别担心我,我顶得住,把所有残酷的真相都告诉我吧!来吧!”
众人:“……”
“来了!”福克斯伸出一脚,踹在了亚历山大的心口。他也抹了把脸,回头对两个竖着大拇指惊叹地看着他的人说:“他那一脸渴望被sm的表情,我实在忍不住。”
安德烈和阿利克塞露出一个深有同感的点头。
“不过,各位……”亚历山大倒在地上,哀怨地给福克斯抛了个媚眼,揉揉胸口,也不起来,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