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肩膀被按住,肺部就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痛苦地呻(和谐)吟了出来。
“啊,抱歉,下手重了点。”红头发的罗西立刻放开手,摊着手耸了耸肩膀。虽然这样说,可表情却似乎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君卿微恼地瞪着她,小嘴微张抽着凉气企图以此缓解疼痛。她的脸色惨白,盖着一床白底银花的被褥,显得她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她额头上包着纱布,隐隐透出一片嫣红,娇嫩的脸蛋上也好像被水草划出了几道痕迹,有些狼狈却反而更显娇柔,惹人怜爱。
罗西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只受伤的金吉拉,而她的主人愿意为了这只娇贵的小猫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他很期待。
“请问,罗西先生,福克斯在哪?”君卿在看到罗西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之前她不知道,但后来她知道了,这个罗曼诺夫口中的罗西当家就是他的死对头——意大利黑手党现任当家。在这种情况下,她有理由相信自己应该、可能、或许是被……绑架了?
这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被困?
君卿心底无语,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仍旧无辜地瞪着他,如果卖萌可以获得点什么好处或便利的话,那也不可耻了,嗯……
“回去了吧,我也不清楚。”罗西笑着说,看起来的确很愉悦的样子,“他将你暂时交给了我,按理来说他应该在中午就能回到圣彼得堡,而现在……你看,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看来他们不要你了,怎么样,跟着我吧。我不需要你装模作样,天真单纯也好,攻于心计也好,我都挺喜欢的。”
他很好奇,罗曼诺夫到底会用什么来交换君卿。而现在,他觉得他对这只金吉拉的本身更感兴趣了。漂亮,有趣,可爱,还有一对锋利的爪子,真是只不错的宠物。
喜欢你妹夫啊!君卿在心底扭曲了一把,面上却委委屈屈地瘪了瘪嘴,垂着眼皮有些难过又有些倔强地低声说:“不要,你骗人,福克斯才不会不要我。”
罗西微愣,弯下腰捏起了她的下巴,瞅着她堆满了眼眶的雾气,心头一震,不自觉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罗曼诺夫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君卿微撅着小嘴看着他,半响,执拗地偏过头抿紧了嘴巴。她面上这一副娇柔可人的模样,却绝不会有人知道她竟然是这样想的:可以个屁,有本事你把能源武器技术资料偷来给我!
罗西眉头皱紧,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下巴,转身离开了房间。很快,上次见过的那个琳达就敲门走了进来。
这里已经不在罗曼诺夫的庇护下,君卿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所以当琳达走进来时,她心底的紧张不言而喻,不过面上她还是懵懵懂懂可怜兮兮,一副被抛弃了的凄惨样。其实这个样子根本不需要费力气伪装,她疼得也做不出第二种表情了。
“你要做什么?”君卿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见她掀开了她的被子,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一动就又牵扯了胸口的伤处,立刻钝痛不已。
“别动,给你换药。”琳达说,口气特别差,但君卿觉得和上一次见面时有些不同,琳达对自己好像没啥敌意了,唔,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会抢她饭碗吧。
她僵着身体让琳达把她的睡衣纽扣解开,露出了缠着纱布的雪白身躯,她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老天,她睡衣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白花花的一片上左边那朵嫣红格外显眼。这伤是tm谁给包扎的,难道不能用纱布把她那两点难以启齿的地方都给遮住吗?!为什么偏偏要漏掉一边?!这也太刺激她眼球了!
“别动,你想让伤口裂开得更大一点吗?”琳达一边快速地解开纱布,一边凉凉地说:“你这些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不用害羞。”
“……”君卿浑身僵硬,一张惨白的脸上竟然升腾起了几丝红晕。虽然她以前心脏处受过枪伤,也曾这样被盯着看过,但那时候好歹是秦青给她处理的,在一间有些昏暗狭小的房子里,面对的又是自己很亲近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太害羞的感觉。
“医生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有机会康复的话,接下来的两个月就好好修养。”琳达一边快速给她换上药,一边说:“不过你可真够幸运,你是在水底下受的枪伤吧,水的阻力卸去了不少子弹的冲击力,让子弹堪堪穿过肋骨,没让你因为肺部满血而呼吸困难致死。但不幸的是,河水并不干净,你的伤口感染发炎了。……包好了,那么我就不打扰你慢慢体会你的不幸了。”
收拾了药箱,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说:“你现在一定很难受,昏死过去前记得按一下这个,医生就在隔壁随时候命。”
“……谢谢。”君卿其实有一长串的吐槽想说,奈何脑子疼痛不已,身体也难受得要命,于是只能这样沙哑着声音吐了两个字。
琳达走后,君卿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因为是肺部受伤,所以如果呼吸太急促或太用力就会痛得眼泪都能飙出来。她感觉了下,这次伤得不轻,的确得好好将养,不过她相信回报一定会很丰厚。
但是为什么偏偏会在她的计划里出现个罗西呢?不然她现在的心情一定能好上许多。
君卿迷迷糊糊地在疼痛中煎熬,有时昏过去有时醒过来,反反复复折腾得太阳都落下了山头。她喝了一小口味道很难闻的药汤就扭过头睡下了。
这样几乎动不了几根手指的日子过了大概一周,有一晚被痛醒过来时,她感觉到身边有人,呼吸一顿,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黑影,感觉有些熟悉。
福克斯?
君卿皱了皱眉,他怎么在这里?如果这里是罗西的宅子,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福克斯会出现在这里。罗曼诺夫家族和意大利黑手党之间的争斗虽没有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也是争锋相对的程度。作为罗曼诺夫最有力的臂膀,萨布林之一的福克斯只身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很危险的。
那么,这个不合常理的情形该怎么解释呢?
“你是谁?唔、痛……”君卿假装害怕,缩了缩身子,自然也牵扯到了伤口。
那黑影好像一块雕塑被注入了生命,突然活了过来一样立刻弯腰轻轻按住了君卿的肩膀,柔声道:“是我,福克斯,别怕。”说着,他又打开了床头的琉璃小灯。
“福、福克斯?”君卿微张着小嘴,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看了半天,抿下嘴巴,沉默着扭过了头。
“怎么了?伤口还疼吗?”福克斯见此,连忙出声问她。
“不疼。”君卿的声音有些期艾,嗓音沙哑更显可怜,她闷闷地说完这两个字,就不管福克斯怎么说话她都不应声了。
这下子福克斯终于看出了不对劲,捧着她的脸摆正了,问道:“你怎么了?是不高兴吗?为什么不高兴?”
君卿垂下眼皮,小嘴抿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我醒来时不在圣彼得堡?罗西说你不要我了。”
福克斯一愣,随即连连摇头,认真地说:“他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们的狄娜小公主?”
“真的没有不要我?可我在这里待了好久了。”君卿脸上带着明显的惶然,眼底还染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恐惧,看得福克斯心都快碎了。
“我不要它也不能不要你呀。”福克斯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为什么过了一周才来找她,他指了指口袋,那里面放着雪茄。他看着这个被他们一番设计而差点没命的女孩,在她隐约的泪光和脆弱的控诉下,那股愧疚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