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我无法再面对他信任又纯净的目光,匆匆叮嘱了一句,快速将车子启动了。
夜色将远处的道路都掩盖了起来,即使打着车灯都照不到太远的地方。
车厢里GLAY的《freeze my
love》一遍一遍地锤炼着我的神经。等到回过神来,才惊觉不知不觉中居然把车开到了亦晨家门口。
屋子里没有亮灯,不知道他是已经睡了还是根本没有回来。
我把头趴在方向盘上,怔怔地楞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意似乎更深了。我掏出一支烟,正要点燃,一抬头,动作停了下来。
亦晨双手插在牛仔外套的口袋中,透过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玩回来了?”我下车,站到他面前。
“把哥送回家了吗?”他反问我,声音有点哑。
“恩!”我应了一声,伸手想碰碰他的额头。听他说话的声音,加上在酒吧时那冷得象冰一样的双手,应该是生病了。
“那你也回家吧!”他毫不留情地把我的手打开,掏出钥匙开门。
“除了你哥,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吗?”我抓住他的手臂,近乎绝望地喊了出来。
“有!”他这次到回答得很干脆,转身很认真的看着我。
“亦晨你说!”我更紧的抓住了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要说的就是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还有,别再碰我!”他象拂灰尘一样把我的手从他手臂上一点点推开,轻轻地,却没有半分停顿。
“就这样?”我定定地看着自己已经无力的双手,似乎已经什么都抓不住了。
“就这样!”他淡淡地回答,推门进去,没有看我一眼,缓缓把门关上了。
所有与幸福有关的东西就在他关门的瞬间都被隔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注视着自己刚才碰过他双臂的手,空空的,那曾经以为近在咫尺的爱情是不是就要永远失去?
秦朗,一向游戏花丛,以为自己在爱情面前无所不能的秦朗,终于也尝到了失去了滋味了吗?
亦晨家的灯一直没有亮起,那门背后细细地呜咽不知道是不是他压抑的哭泣声。
我偏头笑了笑,走回车厢,一踩油门把车开得要飞起来一般。
“沈超,走了没?还没走就过来陪我再喝两杯!”还没进酒吧门我就开始嚷,声音把几个正在打扫的小伙计吓了一跳。
“正准备走,你小子怎么回来了?”沈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奇怪地看着我:“今天替你庆祝生日,晚上没做生意,我还准备放小伙计们早点走呢!”
“好啊好啊,他们走就走嘛,兄弟你陪我喝两杯就好了!”我两步晃到吧台上,开了一瓶黑牌威士忌就往嘴里灌。
“喂!你干嘛?这种烈酒没你这样喝的!”显然我这种牛嚼牡丹的喝法太过糟蹋,沈超过来就想抢我手里的瓶子。
“别小气嘛!”我嘿嘿地笑着又抢了过来:“大不了明天你算个帐,我付钱就是了!”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就算他智商再低也看出我不对劲了,拍着我的肩膀开始问:“你到底怎么了?晚上过生日就看你不对劲。”
“我?好得很啊,今天生日嘛,开心!”三口两口把威士忌灌完,我又顺手把一瓶轩尼诗拽在了手里。
赶快醉!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终于知道小辰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跑到这里来宿醉不归。酒真他妈的时候好东西,原本痛得要裂开的心脏被酒一灌,居然暖和起来了。
“亦晨……”眼前一花,那张干干净净地脸模糊地出现在眼前,我伸手想碰碰,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祖宗!你悠着点!”看我这个样子沈超知道也管不住了,一边把我往办公室里扶,一边胡乱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是不是和亦晨闹别扭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沈超,我好难受!”听到亦晨这个名字我再也坚持不住,一把拉住他的领子,朝他闷声地吼了起来:“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是,是,我知道!”他也吓傻了,一边把湿毛巾望我脸上擦,一边不着边际的哄着我。没一会,烈酒的劲上来了,酒精全变成了作怪的小鬼开始在我的脑袋里做拉锯战。我呻吟着躺在沙发上,隐隐约约听着沈超拿着手机焦急的声音:“亦晨吗?你快过来看看吧,秦朗不知道怎么搞的,醉得不行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
睡梦中总能看到亦晨嘻嘻笑着,或者被我捉弄得气鼓鼓的脸,我刚想伸手碰碰,却又被剧烈的头痛从梦境中拉回。
“亦晨……”我含糊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却听到了柔柔地回答声:“秦朗,我在这里,你别乱动。”
“亦晨?”我的心都快从腔口跳出来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以后,拼命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少年焦虑地看着我,手里的毛巾正体贴地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