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过得有点浑噩,该做的事没有完成,余景天喊她送资料,还错泡了杯茶进经理室。下班的时候,她跨上电瓶车,随着人流驶上马路,结果去了通往别墅的路。走了十分钟终于意识到走错路,才转回面店的方向。
晚上小面馆一如既往的忙碌,她帮忙着招呼客人,等到十一点过后,才猛地记起了什么,匆匆跑回房间。明知道他的飞机根本未到达目的地,还是心急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希望能收到他发来片言只语。只是除了手机上的时间和日期,别无其它了。她颓败地垂下拿着电话的手,心底涌起丝丝失落。
分开的第一天,她开始想他了。
叶文远在离开的第三天才给她打电话,那时郝妙刚下班。傍晚六点多,正是面店最繁忙的时候,她根本走不开,听到他说已经安全到达,便匆匆挂了线。到九点多她回房间,翻看来电记录,发现是一串无法识别的数字,拔去他的手机,提示已关机。又等了两小时,电话依然悄然无声。中法时差有七小时,他那边才下午四点多,大概也在忙。郝妙纵然想再听他的声音,也没办法,只能作罢。
之后的几天,郝妙始终找不着她。而他自从来过一次电后,没了音讯。郝妙每天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做事也不踏实。老惦着手机,怕会错过他的来电。
周五傍晚下班,她去了一趟别墅,把全屋上下打扫了一遍。躺在他睡过的床铺上,她咬着手背,暗暗算着他离开的日数。
可恶的家伙,是被法国的美妞迷住了吗?竟然连电话也不打一通,过分!
她重重地捶了床垫一下,转念又记起经理人那晚提过,说这次的法国之行很匆忙。所以他是抽不出时间找她吧?
心理交战了一轮,她在床单是滚来滚去,仍是压抑不了对他的思念。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以为分开也没什么,结果才几天,她便变得茶饭不思。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周末一下班回家,郝妙便躲回房间,决定今晚啥也不做,就专心等他的电话。从傍晚六点至晚上十一点多,手机却一直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即使再忙也有个度,连郭健行也找不到,那就更奇怪了。难道他出了事?
郝妙越想越担忧,明知道他的手机关机,仍是一次一次的拔过去。
等了很久,她不知不觉睡着。当铃声响起时,郝妙猛地从浅眠中惊醒。房间外已变得异常宁静,致使音乐声听起来变得分外响亮,郝妙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抓起手机便低声叫:“叶文远?”
“嗯。”
属于他淡而低的声线虚虚渺渺地飘来,郝妙心头陡然一松,紧绷了几天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坐起身来,她捊捊一头乱发,再拉拉被子,本想说句什么,岂料一开口喉咙便微微一哽:“你怎么这么久才找我?”
话语间有轻微的埋怨,还带着对他这些天的牵挂。郝妙仰起头,吸吸鼻子,努力把快溢出眼角的水气倒流回去。
“郝妙。”一向清冽的声音此时掺杂了些许低哑,还有虚弱?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我生病了。”
“呃?”
他轻叹了口气:“一来法国就生病了,急性肠胃炎,住了几天医院。”
郝妙知道他的胃不太好,所以对吃才这么挑剔。听到他说生病,一颗心即时扭成一团,说话的声音轻柔了许多:“现在好了吗?”
“出院了。”
“那……”她刚想说给他熬点养胃的粥,才记起他人在法国。“谁给你做饭了?”
“佣人。”
“外国人吗?”
“嗯。”
“噢……”郝妙不禁沮丧,外国人怎满足得了中国人的胃?“郭先生有给你熬粥吗?”
“他忙着筹备演奏会的事宜,我明天开始也会比较忙碌。”
才刚病好,没人照顾身子怎么恢复?郝妙有些心急:“那怎么行?”
“没办法。”他反而变得没所谓,“像我们这种四处飘泊的人,早就习惯这种事。”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愈加着急。“不可以!得想想办法!”
“要不你来法国吧。”
“呃?”郝妙没想到他顺着接了句,又重提旧事。她半晌不语,愣是没再说话。去法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以前想都没想过会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
两人握着电话,一度的沉默,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有些东西在冷却,最后结成冰。没多久,电话那端传来他清洌的声音:“我有事,要先挂了。”
没等她回应,他便收了线。郝妙知道,他生气了。
以他的性格,开口要求她已非易事,更何况已经两次了。被拒绝了两次,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这回不知道他又要别扭到何时。
叹气,扔下手机,郝妙重新躺回床上。窗口透着微光,还有外面招牌霓虹灯闪烁的光影,忽明忽暗,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她看不清这段感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