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妙有点愣愣的跟他下了车,才走到门口,迎面与郝福撞个正着。
“妙妙,你回来了?”郝福的神情有几许不自然,胖胖的身体挡住女儿往前的视线。
郝妙不以为然,指了指余景天:“爸,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理。”
“伯父好。”余景天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呃?哦,经理……经理好!”郝福有那么一刻的愕然,随即举起拿着抹布的手去跟余景天握手。
余景天脸上的微笑还在,也不介意,直接就与郝福握了握。“其实我之前来过了。”
“对对!”郝福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
郝妙暗暗为老爸的脱线拍额,稍稍移开身子,打算招呼余景天进店内,却在转身时,对上一双凌厉的目光。店内,叶文远正坐在某个角落,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她。
“妙妙,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他……来了。”郝福拉过女儿,悄声报料。“他在这里坐了有两个小时,点了东西又没吃,赶也不走。”
郝妙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混乱,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对老爸说了句“别管他”,然后拉着余景天到靠近墙边的桌子走去。
余景天倒自在,远远朝叶文远颔首笑了笑,便安心地坐下。郝妙神色自若地跑进厨房,跟老妈耳语了几句,然后亲自切了两碟小吃端出来。
“先吃点卤肉,都是我爸妈最拿手的,上次你来都说好吃的。我还叫妈妈做了云吞脸,等一会就好。”
这时郝福笑咪咪地捧了一个大盘子来:“经理,这是猪耳朵,一点小意思,你尽量吃。”
“这么好待遇呀?谢谢伯父。”余景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嚼了两下,惊喜地说:“味道真好!”
“呵呵,那多吃点!”被称赞了,郝福那个乐,“我家妙妙很笨,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她很乖,经理以后一定要多多提拔她哦!”
“爸,有人结帐了!”夏美从厨房的窗口喊出来,适时把丈夫叫走。
郝妙红了脸:“我老爸,有点……你别在意。”
“没有,你家人挺好的。”余景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进攻碟子里的小吃。
往后面的桌子靠去,郝妙安静地看着余景天。她家人是很好,连经理都这样说,为何他却感受不到?视线不禁往那个角落扫去,却发现他已不在。她往门口看去,只能及到对面四驱车调头时闪过的灯光。
已经不想去探究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只要他不再烦她,什么都好。郝妙垂下头,却莫明地感到眼睛发热。
有得必有失,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41
春节前两天,超强冷空气加大雨来袭。富商的婚礼却无惧风雨,如期举行。新娘在极其恶劣的天气下,仍然大无畏地穿着露肩露背的拖尾婚纱亮相。从酒店豪华套房,至等候的宝马车队,全程按照计划安排做得滴水不沾,场面盛大架势十足。
只是,这却苦煞了一众策划人。
婚礼结束后,喜相逢一众工作人员已经无力去庆祝,郝妙拖着累了整天的身体蔫蔫地回家。
晚上十点多,雨仍在淅沥沥地下。以往好福气面店因为要迁就附近学校的夜宵时间,所以会在十一点才关门,前些天学校放假,按道理应该会早点,但郝妙下了公交车,离远看到店内还亮着灯。
目光在街上扫了一圈,果然,那辆四驱车就停在马路的对面。用力地握紧撑着伞的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跑回家。
“妙妙,回来了?”
郝妙不理会爸爸的询问,直接冲进店内的那个角落,劈头一句:“叶文远,请你马上离开!”
已经分开了,为何还要来死缠着不放?这么晚了,父母该好好地休息,而不是为了他这个客人延迟关产让!
小小的角落偏,日光灯的白光远远洒下,光线暗淡,叶文远坐在阴影中,垂下的眼底漆黑一片。许多情绪在脑海内起伏,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闹闹脾气,等心情平复过后,就会雨过天晴。可是大半个月过去,看着她如常跟人说笑,生活仿佛再平常不过,独独不接他的电话,不愿跟他说话,叶文远才相信,分手一说,她是认真的。
“我们能谈谈吗?”叶文远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要说的早就说过了。做人应该干脆利落,分开了便别再拖泥带水,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
叶文远无视她脸上冰冷的神情,站起身,才想说句什么,耳边又再响起那略带尖锐的声音。“我们的面店又脏又小,非你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来的,坐在这些凳子上,难道你就不怕弄脏你的裤子!”
“妙妙!”站在身后的夏美微微拉了拉女儿的手,示意她别乱说话。
她也不想这般尖酸刻薄的,可是……他的行为令她非常困扰,仿佛对她用情致深,她不要自己再为他动摇!
郝妙眼眶一热,蓦地转身往梯奔去。夏美朝丈夫打了个眼色,郝福便跟着上了。
直至确定父女俩都离开,夏美才回头朝叶文远客气一笑:“已经晚了,叶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眼底一黯,叶文远只好选择默默地离开。走出店外,一阵北风正面扫来,钻进他只有薄毛衣包裹着身体,刺骨的寒气瞬间钻进毛孔,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