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响,永瑍突然开口道“哥,阿玛这么说,难道这事有什么阴谋?”
“谁知道,阿玛现在是惊弓之鸟,上次皇后娘娘昏迷着回来,他被皇上迁怒,可是连着将近半个月没能回家!……”
养心殿,弘昼看乾隆愁眉紧锁,神思不属,提高嗓音又开口问道“皇兄,您没认出来么?”
“啊?”乾隆回神,随即想起弘昼刚才说的,点了点头“朕是记得那个小姑娘,她说话颇为风趣,不过围场上时,她满身血污,永琪抱着她,朕离得远没看清!”
“回宫后您也没看么?”不会一回宫就跑去皇嫂那‘请罪’了吧,弘昼心底腹诽,也不知道皇兄在想什么,明明这女孩不是私生女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就算皇嫂知道了,那也只是十几年的往事,皇嫂也不可能翻这个旧账啊,何况,这能翻得过来么?
“吴来,知道那姑娘安排在哪了么?”乾隆侧头,他还真如弘昼猜想的,一回宫就赶紧往皇后那跑,心里慌乱,路上永璂问话也顾不得回,还是永璋知他心意,把永璂带走了,他一直想着怎么说才好,这是十几年的事,可是闹得外臣都知道了,娴儿定然会生气的!至于会不会是假冒的,他当时还真没往那想。
“回皇上,听说五阿哥把人送去了延禧宫”吴来躬身回话,宫里消息传播最快的,就是主子们又做了什么可以说道的事,比如五阿哥抱着个姑娘着急进了延禧宫,没回景阳宫,也不是掌着凤印的永和宫?至于这姑娘的身份,宫里暂时还没传开。
‘延禧宫?’乾隆皱眉,瞪了眼吴来,想起一个多月前,娴儿千秋的第二天深夜,那些天他心情不好,又想到去年皇后千秋的事,娴儿又还是昏睡着,不同于从葭州回来,还能每天清醒和他说说话什么的,现在是完全沉睡,心里又痛又孤单彷徨,在御花园喝醉了,梦里和娴儿亲热着,正想再进一步,突然鼻端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味,顿时酒醒,才发现怀里衣衫半退,娇羞无限的是令妃,猛地起身差点把人摔倒在地,看她泫泪欲滴,月光下半遮半掩的勾引,心中膈应之极,狠狠瞪了眼匆忙过来的吴来,想起上次临幸那个宫女,娴儿在葭州都恶心到了,那现在这么近,越想越慌,急冲冲跑回去看,不错眼的盯了一晚上,就怕皇后会出什么意外,焦急的盼到第二天亮,拉永璋过来看,确认她很好,才放下心来。
吴来接到乾隆的怒视,知道他又记恨那次的事,他也很冤啊,皇上喝多了点,夜风一吹人就晕沉沉的,偏生不肯回养心殿,趴在千秋亭石桌上,自己担心他病倒,皇上之前不让别人跟着,只好走的远了些找了个侍卫去给皇上拿毯子,就那么一会功夫,也不知道令妃娘娘怎么冒出来的,还好没能成事,否则自己肯定惨了,就那样,皇上紧张兮兮折腾一晚上,一会跑去沐浴,然后让自己和其他几个皇上不在时伺候皇后的人轮流看皇后有没有不对劲,又让众人闻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味道,最后坐在皇后床边一晚没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忙了,白天都基本不能上线,更新只能在晚上了
☆、97还珠篇
“十二阿哥呢?回阿哥所了么?”乾隆这时总算正常了些;那姑娘突然离奇出现在围场,就算不是自己的私生女,总归和夏雨荷有些什么关系的,但是为什么十九年之后才出现呢;不管怎么说;先去确认一下;再派人查证。
“回皇上;之前听三阿哥说;带十二阿哥逛御花园;还说今年绎雪轩前的海棠树提前开花了,现在想必在那儿。”
“哦,你跑一趟,让他俩过来,朕带永璂一起去延禧宫看看。”
“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令妃盈盈下拜,笑的温柔甜蜜,爱慕的眼神黏在乾隆身上,心底得意非凡,看,皇上这不就来延禧宫了,连看到他身后的十二阿哥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腊梅、冬雪也是一脸欣喜,其他延禧宫人都一样,去年也就十四阿哥病重和去世时,皇上匆匆来了几次,之后将近一年没来了,而且自从皇后娘娘昏迷后,皇上临幸妃嫔,都是传唤至养心殿陪驾的。
“起吧”乾隆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令妃也不在意,光凭皇上第一个踏进的是延禧宫,脸上就分外光彩。
“永璂见过令妃娘娘”永璂从乾隆身后走出,打了个千。
“十二阿哥快免礼,昨儿小七还说起你呢,可巧今儿个就来了”令妃一副慈母样,欣喜的看着永璂,转头吩咐“腊梅,快去把七格格九格格带过来,十二阿哥可是好久没来了,正好让他们兄妹聚聚。”
“嗻”腊梅躬身正要退下,被乾隆叫住
“不用了,朕是带永璂来看围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在这?”看到永璂冷着脸,眼中明显不渝,乾隆不耐烦道,永璂哪会喜欢和这么点的小女孩玩。
“是,臣妾这就带您去!”令妃笑脸僵在脸上,连忙点头带路,转身时很好的掩住眼中怒火,揪紧手中丝帕,这十二阿哥虽然住回了阿哥所,但人却变了很多,年纪小还不会掩饰情绪,整日里绷着张脸,对谁都这样!偏偏皇上还极宠他,宫人谁也不敢得罪他,还要拐着弯讨好她,毕竟皇后昏迷越久,醒来机会越小不是!
父子俩脸色都不是很好,永璂是不喜欢来延禧宫,他早不是去年那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了,何况那次事发的源头,说到底还是那个娃娃上的八字是小十四的,也是令妃和庆妃两人挑唆众人来到坤宁宫,这才害的他额娘长时间昏睡的,他对这延禧宫的任何人都摆不出好脸色,就算那个是他的妹妹也一样!
现在额娘不能给他好吃的点心,不会给她绣精致漂亮的荷包,不会雕刻各种可爱的玉饰逗他,不会笑他长不大;他难过时,害怕或做噩梦时,她也不会来他房间哄他,只有那个清凉的小小玉像陪他;他甚至不敢去养心殿看她,因为她不能回握着他的小手,也不会睁开笑得温柔宠溺的看着他,更没有香软的怀抱让他撒娇痴缠,他坚持回阿哥所住,不想一直待在皇阿玛的羽翼下,他愿意去面对或带蜜糖或带砒霜的各色人事,努力向皇阿玛学习帝王心术,他长大后会成为皇阿玛那样伟岸的巴图鲁,他的皇额娘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再不会这样怎么叫都不能回应他……
乾隆搂着永璂肩站在床边,一齐看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着的年轻女子,那次虽然比较匆忙,但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还觉得她很有趣,天真活泼,忽闪的大眼睛显得亮丽纯真,至于永璂,光是说他阿玛是‘老头子’就足够记一辈子了。
“皇阿玛,应该就是她了!”永璂看了一眼基本就确定了,微微转身抬头,却见皇阿玛有些神思恍惚,想起三哥的猜测,不由得有些气闷,这个小燕子不是孤儿么?怎么可能是皇阿玛的女儿!三哥当然脸上显得担心,难道皇阿玛会很喜欢她?
乾隆敏锐得发现永璂不高兴,微微细想,也就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永璂最亲的人了,大概是用璋说了什么,毕竟他看到了那幅字画,更能确认那个‘夏雨荷’和自己的关系,
轻轻拍了拍他肩,问令妃“太医怎么说,伤势如何?”
刚才进来时看到宫女准备给小燕子换额头上的湿帕子,令妃便接了过来亲自给她换上,又试了试她的温度,听见永璂的话,正在惊讶,想着是什么意思,
听到乾隆问话,忙回身福了福“回皇上,太医说那一箭很是凶险,还好熬过来了,只是高烧还不退,有时还说胡话,”说罢拿丝帕擦了下眼角不存在泪,揉的发红些“也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阿玛、额娘定然着急的不得了!”
乾隆冷冷的瞥了眼“她是孤儿!”
“啊?”令妃瞪大了眼,嘴也不雅的大张着,不敢置信的盯着乾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低了低头头,尴尬的红了脸,
想到永璂说的那句‘就是她’,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十二阿哥认识的人啊,怎么会闯进围场呢?这都差点被当成刺给杀了,多危险啊!这要见皇上禀告什么事的话,和你说一声不就是了。”
“令妃娘娘误会了,皇阿玛和永璂都只见过这姑娘一面而已。”永璂冷着小脸,和她额娘快有得一拼了,他听皇阿玛说小燕子是孤儿,就知道她不是皇阿玛的女儿了,令妃提什么刺的,这是传说中的‘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