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小夫人拍桌而起,指着元引秋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元夫人好家教,陛下特许她出入军营,便是让她习得这等德行,随意污蔑一品国公府的?以下欺上,不自量力!”
而那边,元夫人稳稳端坐着:“不过是小孩子间打嘴仗,窦小夫人何必上纲上线?”
“呵,你如今不认,一会儿便让皇后娘娘评评理。”
鲁国公府势力强盛,何况其在浙省深耕多年,一直为皇族忌惮。
一边是忠心的臣子,一边是得势的世家。
若是真到皇后娘娘面前说嘴,只怕会让皇后为难。
片玉看了眼身边一直站着的宫女。
随即轻笑一声,问:“姑姑,皇后姨母多久来呀?”
那宫女一愣,也不知这小姑娘为何突然这么问,只道:“申时开宴,娘娘开宴前会到。”
“那很快了,我可想她了。”
宫女闻言一笑:“娘娘也很挂念您。”
王梦鸾闻言愤愤然:“以为自己和娘娘有点关系就当选太子妃了?”
说者未必无意,听者必然有心。
一边许久未发话的何沐澄突然不屑道:“真是上赶着,一个人不够,还来两个。果然是没有长辈教养的。”
原来她刚刚那么清高的一眼,是以为柳家攀龙附凤之心太过,竟一次将两个女儿送进来待选,才生出的不屑。
“娘娘便是我的长辈,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还说这种话?”
片玉拿出小孩子的懵懂,似乎真的在为此好奇。
侍郎夫人拉了拉自己女儿的衣袖,回头冲片玉抱歉地笑了笑。
窦灵薇果然是个闲不住的,又开口了:“她说的倒也没错,别以为你身后有皇后就能如何了。区区柳家,实在上不得台面。”
“我柳家能到今日,全靠皇后娘娘抬举,日后,自然也有娘娘挂心。”
“哼,无知小儿。”
“诶,我虽是小儿,却有感恩之心。于家,皇后娘娘有提携之恩;于国,”片玉顿了顿,“陛下有尧舜之德。我等生于此长于此,受陛下和娘娘荫蔽,都是陛下子民,你为何觉得我柳家上不了台面?那些自视甚高,不忠不义之人,才上不了台面吧。”
这番话说完,片玉先在心里大笑三声。
片玉说话时,语调缓慢,却是字字铿锵有力,落到人耳朵里,更落到她们心里。
元引秋开口帮腔:“是啊,做人若是连忠义都做不到,怪不得会受天罚。”
窦家于国,便是不忠不义,湖平县的水灾便是他们的天罚。
窦灵薇脸都气白了,但她无从反驳。
毕竟在她看来,窦家本来就应该凌驾于皇室之上。
姓赵的不过登基四年,便忘了他当初是依靠谁才那么顺利地攻入皇城么?!
窦灵薇听他们一口一个“不忠不义”,眼神化作一把把的刀子,射向片玉和元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