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片玉身边的侍女才过来。
泠玉见不是片玉,有些失望。
“片玉如何了?”泠玉问侍女。
“大小姐正在安顿莫先生,说是如果二小姐你后面得空,可以过去看看。不过我看大小姐困得不行,估摸着一会儿要小睡一阵儿呢。”
泠玉点点头,让侍女离开了。
犀环在一边道:“小姐,我看还是先去找赵公子吧,赵公子那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回来再去片玉小姐那儿。”
泠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在镜前查看一番容颜衣着后,便带着犀环去了偏厅。
而此时片玉刚刚歇了手,又沐浴更衣完毕,困意如潮水般袭上来。
莫尾生已经在书房睡下,她此时已经退热,只是精神仍然不济,刚躺上床便昏睡不醒。
一闲下来,片玉的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只嘱咐着让荔香赶紧休息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荔香刚和侍女交代完如何煎药,走进屋子才发现小姐已然入眠,正准备也睡觉去,没成想路过院子,便看见柳老爷带着两个侍从三个仆妇气势汹汹地站在院门外。
“柳片玉呢?!”柳老爷怒喝一声。
可给荔香吓一跳,立刻道:“老爷稍等,我这就去叫小姐。”
柳老爷似乎很不愿意进片玉的院子,带着人走到院子外的凉亭,坐下等着。
几个侍从也不知从何处搬来几个暖炉。
荔香走到床边,轻轻摇晃片玉:“小姐,小姐,快醒醒,老爷来找你麻烦了。”
片玉迷迷糊糊地哼唧几声:“你去告诉他……昨晚是顾恒让林达放的人。我回头与他细说。”
说罢,她翻了个身,又道:“赵鹏举还在府上吧,他要是想再多一个人知道,我也可以成全他。”
说完,不论荔香再如何唤她,也再没有一声应答。荔香自然知道她现在有多困,毕竟她也是同样困得不行。
但是让她去和老爷说这个……她真怕和老齐一样,被老爷赏板子。
可是小姐的话她也不能不听,荔香很是为难地出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凉亭前,还没等她说话,柳老爷一拍桌子。
“怎么,还敢给我摆谱?人呢?!”
“老……老爷,小姐说,昨晚是顾恒顾大人让林达林大人放的人,如果老爷想知道细节,小姐回头会与您细说。只是昨晚小姐为救莫先生一夜未合眼,实在困得不行,还请老爷体恤小姐。”
柳老爷哪儿能想到其中还能牵扯到顾恒,他就说片玉一个丫头片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面子让林达放人,还以为她又是倚仗着皇后,才抖起威风。
他不禁暗暗咬牙,他一世清明,怎么生了这么个惯会攀龙附凤的女儿。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只怕还是片玉总是能成功攀附上。当然这是柳启华绝对不承认的。
荔香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接着道:“小姐还说,赵鹏举赵公子还在府上……”
后面一句话,她是不敢说的。
柳启华咬牙切齿:“不孝女,还敢威胁我。”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倒是把荔香吓得一抖,站在凉亭外战战兢兢,不知道老爷要如何罚她。
柳启华走出凉亭,指着荔香的鼻子,眉毛倒竖:“你和你小姐说,让她来找我,给我说清楚前因后果。否则,别以为我柳家的家法管不到她头上!”
说罢,他带着五个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凉亭里的炭盆也给搬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仰天长啸:“我这柳府的几个女儿,都废了,都废了!”
荔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凉风一吹,她才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