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天色渐黑,各家各户的灯笼都亮了起来,红彤彤一片,很是喜庆。
顾府内的诸人,都是他从幽州带回来的亲信,有老姜这样年纪大的,也有些十岁的孩童。
此时都坐在一张很大的圆桌上,满桌的美酒佳肴,好几个小孩儿都被馋得咽口水。
但哪怕是最小的孩子,也没有一个乱动的,他们恭恭敬敬地坐在桌边,等着顾恒的到来。
“来咯来咯!”老江欢快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屋内众人立刻扭过头,脸上都是极为真挚的笑意。
“快快快,请上座~”
“美酒佳肴等候,大人一点也不积极。”
顾恒此时也是极为放松,拖着脚步走到空位上坐下,老江坐在他边上,拿起已经倒了酒的酒杯。
“来,爆竹声声,一岁除!又是一年要过去了,咱们今年啊,托大人的福,又是平安顺遂的一年,我们是不是得敬大人一杯?”
“对!”
“该敬!”
顾恒拿起酒杯:“愿你们,岁岁平安顺遂。”
“大人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我佐证,大人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顾恒笑起来:“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是啊,大人你换句话,可不能这么敷衍我们。”
顾恒点点头,又道:“愿,千家万户,亦如往昔,愿在座各位,岁岁如今朝,愿我自己,所愿皆偿。”
“好!大人不愧是大人,连千家万户都考虑了。”
“哈哈哈,就是,要不说是大人呢。”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老江道:“得了吧,你们可别吹了,大人哪能听不出来你们在敷衍。”
“哈哈哈!”
欢声笑语间,一顿年夜饭便吃完了,除了菜色更丰富些,气氛和平日并无不同。
身后的热闹让顾恒的内心也有了些许安慰。
这些人原本是他在幽州所救,为了报恩,才跟着他千里跋涉来到京城。
给他们提供的这个家,是他晦暗心间唯二的光明。
遥远宫城的方向,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如此遥远,也可以听见那巨大的声响,恍惚间似乎能撼动脚下的大地。
顾恒抬起头,注视着那绚烂而短暂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