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的折扇被他捏断了。
“舅母,您还是好好跟大伙儿解释下吧,不然我这生意没法做啦。”李荀月擦了擦鼻子,有些委屈地说道。
潘氏的眼神恶狠狠地剐向李荀月,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可最后还是无奈妥协。
“都怪我那杀千刀的相公,欠了一屁股债,连累公爹和小姑子一家失去了住所。”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秦三爷临走前恨恨地看了一眼食为天,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狞笑,而后又朝潘氏的心窝子踹了一脚,“没用的东西。”
潘氏浑然不觉疼痛,双目无神地望向京城的方向……
二十个食盒,最终只拿走了十五个。
肴娘怕李荀月难受,柔声安慰她,“剩下的我们自己吃,晚上就不用再忙活了。”
李荀月倒不是担心这个,二十个食盒的成本早就赚回来了,卖不出去的无非是少赚点钱。
她更担心的是秦三爷又盯上“食为天”了。
明明是她的产业,跟李勺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要被他的债主觊觎?
简直没道理!
夜色如墨,食为天门口高悬着两盏大红灯笼,将牌匾都印出了红光。
“你说的请我吃饭,是吃闭门羹?”
夜色中,男子身披空青色狐毛大氅,面容如月,盯着紧锁的大门,颇为不满。
崔士商双手抄在袖中,脸色极尽讨好,“你别急,我早就跟掌柜的定好了食盒,只是白日里忙没来取。”
至于白日里为何忙,那还不是因为被突然出现在寿县的谢旻给逮住了,盘问了半日神医的进展。
崔士商睁着眼睛说瞎话,“神医神出鬼没,我还没弄找到他的踪迹,兴许还要再住上一阵子。”
谢旻笑了,“好,下月我回京后跟圣上禀告一声,你要在此长住,翰林医官院的副使职位让给他人。”
崔士商:……
“我一直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吧我随你一起回去。你身边还是需要个大夫的,没准过两天又有刺客给你射毒箭,除了我谁还能让你起死回生?”
谢旻:……
两人吵吵闹闹到夜晚。
谢旻私自来此,并未通知寿县的官员,直接下榻崔士商的客栈。
今儿是除夕,客栈里没什么客人,伙计厨子都回家过年,竟是连一桌像样的宴席都做不出来。
崔士商说谎心虚,忙不迭地讨好谢旻,“我在食肆定了年夜饭食盒,这就去取回来。”
于是两人就出现在了食为天门口。
此刻外面已经没了人影,乌黑寂寥的夜色仿佛要将整条西泉街吞没。
然而隔着一扇门隔出了两个世界。
屋内,烛光照亮了一室温暖,热闹的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走吧。”谢旻拢了拢大氅,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身后的崔士商着急大喊,“别走啊!食盒还没取呢!你不吃会后悔的!”
谢旻径直往前走去,并不打算理会他。
“你怎么才来呀?再迟点,食盒都要被我们吃完了!”
身后,李荀月打开了大门,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