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口道,“不是大家伙不愿意出钱帮忙,而是不想把钱给一个骗子。”
说的冠冕堂皇,自己都信了。
十两银子,说起来很多,是寿县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
十两银子,说起来也少,能换回一条无价的生命,简直是赚大了的买卖。
前面围观的人群散了,李荀月终于看见了小姑娘的面貌。
竟是那日在徐府门前卖菌子的姑娘!
她迟疑了一下,转身朝钱庄内走去。
听说她是来还印子钱,伙计格外客气,又是擦椅子又是备茶,“您要还多少?”
李荀月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二百两。”
伙计笑呵呵,“好嘞,您稍等,我请掌柜的过来与您细谈。”
掌柜的瘦瘦高高,下巴留着一小撮整齐的尖形胡须。
像只山羊。
羊掌柜捧着一把磨得光滑透亮的算盘,噼里啪啦划几下,“剩下的印子钱十年还清,每月月供二两六百文钱。另,提前还钱还需罚金十两。”
“怎么提前还了,还要罚金?”
赤裸裸的抢钱!
羊掌柜动了动胡子,“你这是破了契书的规矩,难道不该交罚金?”
这规矩,怎么像现代银行制定的?
李荀月还未答复,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晕过去了!”
她皱着眉头往外看去,小姑娘孤零零地躺在人群里,额头上磕出了血迹。
秋风吹起裤腿的毛边,露出一双冻得发青的脚。
李荀月有种预感,这小姑娘也活不久了。
“十两银子,一分不少。”
身后羊掌柜自顾自说着,全然不在意屋外发生了什么。
十两,又是十两。
救一对母女,要十两。
提前还钱的罚金,要十两。
她若是去老虎坝的伙房做主厨,每月月银也有十两。
手里的银票,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