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还未全然消失,您是储君,怎么能去那般危险之地……”
萧淳伸手止住了老臣的絮絮叨叨,“我既是储君,更当体察民情,忧百姓之忧,苦百姓之苦。”
“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实乃我大梁之幸!”
徐大海赞了又赞,悄摸摸同老臣说道,“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所谓的“安排好了”,就是将仍有疫症的病者换了个地儿,又挪了些刚刚康愈的、有点病气但不多的百姓进来陪太子演戏。
戏还未开场,原本的县丞府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看来大家虽然对拍马屁兴致缺缺,但对看热闹这件事儿永远干劲满满。
李荀月也不例外。
在她穿越后的记忆里,有不少太子殿下的痕迹。
印象中,太子萧淳性格宽厚,在一众皇子中既占了长,又占了贤,因此哪怕他生母代皇后早早仙逝,三皇子生母柳贵妃多年宠冠六宫,皇上也从未想过改立太子。
只是……
虽然太子面貌清秀,又有华服锦袍加身,但站在忙活了几天几夜累得像从地里刚插秧回来的谢旻身旁,额,还是像小厮偷穿了少爷的衣服。
对比过于惨烈。
太子长得很平,轮廓、眉眼都像一汪平静的泉水,看看便忘了。
而谢旻不同,他双眼深邃明亮,鼻挺嘴巧,轮廓雕刻得深浅有度,恰似千山万壑、层峦叠嶂,让人品之不尽。
萧淳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有意识地与谢旻拉开距离。
他清了清嗓子,“陛下听闻寿县遭疫,甚至担忧。孤奉命前来增援,一路疾行,片刻不敢耽搁。”
他转身一指,“县衙外,每日十二时辰有人搭棚施药,另有大夫义诊,大家可自行前往。”
施药!
御医!
众人瞪大了眼睛。
听起来很靠谱、又很有希望呢!
徐大海很有眼力见地接了一句,“太子殿下日夜不休赶路,为大家带来了御医和药草!”
突然这么一嗓子吼出来,萧淳被吓到尴尬地咳嗽两声。
“殿下您要保重身体!”
“您今早的药还没喝,风寒怎么好得了!”
那群满头白发的老臣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