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薛博明的性子,若真告诉了他,他肯定会叮嘱薛元青往后要想方设法的讨好孟锐,让他提携荣昌伯府。甚至很有可能会通过二哥向孟锐传达他想要见靖国公,跟靖国公攀交情的意思。
但她的二哥是个光风霁月的人,他现在之所以会交孟锐这个朋友,是因为他觉得和孟锐之间脾性相投,怎么能因为薛博明的这些心思,让旁人以为她二哥是个攀炎附势的人?
所以还是不要让薛博明知道的好。
就头靠着徐氏的胳膊不说话。
薛博明犹且不肯死心,还在追问薛元青是何时认识孟锐的,以及他们两个人相交这么些时候,难道他就没有问过孟锐的家世来历?
问到后来薛元青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回答的极其敷衍。
徐氏见状,就说道:“元青现在也大了,他交朋友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老爷又何必过问这么多?”
徐氏做事说话向来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又极有条理,薛博明打从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忌惮她的。
就没有再问什么,拿了放在炕桌上的盖碗低头喝茶。
徐氏不肯给他待会儿说薛元青和薛清宁今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索性开口先发制人起来。
“清雪既然跟老爷说了那马场的事,想必也说了今儿她没有骑上马的事吧?”
就将薛清雪在孟锐面前如何傲慢,以及如何顶撞薛元青的事都说了。
“。。。。。。我知道老爷素来最喜欢清雪,但不管那孟锐的家世如何,到底没有主动招惹她,怎么能对人家这般没有礼数?更不必说元青是她二哥,长幼有序,难道她不明白?若传出去教外人得知,只会让外人以为我们荣昌伯府的姑娘都没有教养。”
告状而已,谁不会呢。而且显然徐氏的这个状告的比薛清雪要高明得多。
薛博明没有说话。
薛清雪刚刚自然不会说她自己的一点不对,言语间都是薛元青和薛清宁如何的欺侮她,但是现在徐氏却这般说。。。。。。
抬头看着薛元青,薛元青一脸坦荡的模样。再看薛清宁,小姑娘倚在徐氏的怀里,一双眸子澄澈如湖水。
他到底该相信谁说的话?
“父亲,”
叫他的是薛元韶。薛博明循声望过去,就见薛元韶从椅中站了起来,正面带诚恳的望着他。
“我知道父亲素来最喜欢大妹,有些话父亲纵然听了不高兴,但儿子还是要说的。”
“大妹现如今的这个性子,往好了说是开朗活泼,往坏了说那就是骄横跋扈。她平日是如何待人接物的,想必父亲也知道一二,不用儿子细说。以往她年纪还小便罢了,大不了说她一声还小,不懂事,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旁人也不会认真往心里去。但她现在年纪大了,再如此这般,外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大妹是她自己不错,但她首先是我荣昌伯府的姑娘。外人见她对人如此傲慢,没有礼数,固然会在背后说她,但想必也会觉得我们荣昌伯府所有的姑娘,甚至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我们荣昌伯府现在已经不比以往了,难道还要外人在背后这般说我们,将我们家的名声都败坏掉?那往后我们家只怕会更难复兴了。”
一番话说的薛博明手心里面都出了一层冷汗。
再联想到先前薛清雪在书房大声的训斥,掌掴谢灵秀的事,立刻就信了徐氏刚刚说的话,一张脸也立刻就沉了下来。
随后他放下盖碗,起身站起来,抬脚就怒气冲冲的往外面走。
薛元青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走了,还问徐氏:“娘,父亲怎么忽然来,又忽然走了?他要去哪?”
这眼看着都要吃晚饭了,也不留下来跟他们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