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的确有理,可是……
Giotto的眼中泛起一阵冷意,他的愿望从来都不是为了权势地位,权势地位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踏脚石,他绝不允许他的意志被它们支配,哪怕是影响也不行!既然创建彭格列的初衷已完成了,他可以一手建立起这个庞然大物,自然,同样可以亲手毁灭了它!
但令他悲伤的好是雾守的背叛,这才导致他最后心灰意冷的退位于表弟,选择了对谁都好的离开。
太过于在意彭格列家族,所以洞察人心也擅长玩弄人心的戴蒙是第一个察觉道他意图的人。戴蒙因为死去的爱人艾莲娜,执念要将彭格列推上巅峰的男人发现改变不了Giotto的想法,便果断的联合他的表弟和家族内的激进派进行谋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变动,怎么逃的过他的直觉,事情没有成功,戴蒙被他亲手打成重伤,关进地牢里好好反省。
给你点阳光,你就敢灿烂。
回想起这段过去,Giotto在心里撇了撇嘴。
六个守护者里就戴蒙胆子肥到敢不把他放在眼里,没看到阿诺德他们也没什么举动嘛,怕是就等着你个出头鸟冒出来试探他的底线,再决定做什么。所以啊,你就不能好好说出来商量商量事情吗,偏激到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立场,逼的他得看在同伴的情分上退让一二。
十指交叉的放置于膝盖上,Giotto恍如沉睡的依靠在王座上,唯独那失去了笑容的模样,证明着他并不开心。
多少晚他在噩梦中惊醒,犹记得那些无辜枉死之人濒死前绝望憎恨的眼神。
多少次他在杀戮中归来,用清水不停的洗着染血的双手,那味道仿佛钻入皮肤,恶心得怎么都洗不去……
中世纪的意大利并不太平,那是个笼罩在夜幕下的年代,而西西里岛则是滋生着罪恶的阴影之处。支撑着他用自己的方法于黑暗中创出一天光明道路的,是大家渴望和平的心愿。所以他不后悔啊,当人们不再需要黑手党的保护,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既然彭格列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就在最光辉的时候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该有多好啊……
他是这样想的,却还是无奈的没有做到,戴蒙是他珍惜的同伴。
走之前,Giotto作为一个朋友原谅了戴蒙,他不愿彭格列的其他人日后以这件事做借口为难对方。可作为一个首领,他想要毁了大家共同的心血,被背叛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但偏离他意志的家族终被他所弃,他在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刻抽身离开,带着几个守护者离开这Giotto的故乡,卸去满身负担,隐居于日本,安心悠闲的娶妻生子渡过此生,至今都觉得是最明智的、再正确无比的决定。
迷失于时空的走廊,他找不到回家的道路。
停滞于时光的长河,他看不到想要的未来。
泽田纲吉……
Giotto微微启唇,平静的像是在梦中呓语,然而周身仿佛沉淀下的岁月,使他虚幻的如同古老油画中走出的帝王。
我的后裔,据说继承了我意志的主角啊。
快点来吧……
身上的披风不能让他感到丝毫的暖意,这里是独属于他的……虚幻的世界。
静止的时间,恢弘的宫殿,华美的王座,只觉的冰冷彻骨。这是他的罪孽,以及触犯禁忌领域的代价,使他本该步入轮回的亡魂被迫滞留在生者的世界,灵魂作为世界基石的祭品,困在指环的牢笼中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人知道,就连他最亲近的同伴和好友都被他笑着瞒下了,这样悲哀的事,他怎么愿意让人们知道……怎么舍得让他们连死前都担忧自己。其它六枚彭格列指环中留有他守护者的时间投影,他们的记忆都停留在离开彭格列的时候,除了执念坚定的雾守。
想到戴蒙死后依然阴魂不散的策划着什么百年计划,Giotto就忍不住抚额,失声而笑。
他们永远的不会知道,甚至同样在大空戒指中的历代彭格列首领的时间投影,也不知道他的灵魂被囚禁于世界基石打造的指环中。他的年代已经过去,他的人生早已划上句号,铭刻在历史的画卷中作古百年的人,没有必要让别人知晓了。
就让他一个人,维持着他的骄傲,等待着大空基石粉碎的那一天。
一年、两年……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乃至于不可思议的四百年……
以成立彭格列开始,他、Sivnora然后一直延续下,直到第九代的Timoteo逐渐年老,Giotto从火焰凝结的面具下缓缓睁开了眼。
“未来保护大家……觉得什么都做得到。”
“但是,这种……力量的话,我不需要!”
“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话;我……我来毁灭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