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芊芊一回来,几乎整个后宫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曾经是太子的心头肉,又诞下大皇子,还在战乱里安然脱身,且又是昭亲王嫡女,身份尊贵,这样的她,被很多人猜测会被太子晋升为太子妃。
元芊芊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嚣张气焰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带人给水英一个好大下马威,然后私底下截住严清歌的宫女碧苓,叫人给掌了五十个嘴巴子,打的碧苓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肿的猪头一样。
看了碧苓的惨样,严清歌心有戚戚焉。
她不爱在宫里面走动,每天都窝在凤藻宫深居简出。如意更是被碧苓拿捏的不轻,从来没有外出行走的权利,出去办事儿,都是碧苓和碧萦轮着来。元芊芊想来是不敢在凤藻宫里面惹事儿,所以逮住了碧苓,好好的发了顿脾气。
严清歌入宫,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多人几乎都不知道。但被元芊芊一搅合,许多人都晓得了严清歌的存在。曾经和太子有婚约的严家女,悄无声息的住进凤藻宫,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很快的,严清歌的访客就一日多过一日。
宫里面的嫔妃们,不是每个都有资格日日给皇后请安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只有每月十五才可以觐见一次,更多的,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皇后的脸。
可是,她们到底是皇帝的女人,见不着皇后,给严清歌这个没什么地位的宫外来的客人送份礼物,上门喝喝茶,或者叫宫女邀请她去别处玩,都是可以的。
严清歌婉拒了那些喊她出去的人,可是登门的,却不能不见。
幸亏还有柔福公主隔三差五的就进宫到凤藻宫,她来的时候,严清歌才能得一些清净。对这位未来的嫂嫂,严清歌可谓是印象越来越好。
这一日,柔福没有进宫,严清歌处,又要迎来一大波拜访的人。
今日,第一个来的,出乎严清歌意料,竟然是水太妃。
水英以前进宫的时候,就住在水太妃处,但因为她吃斋念佛,所以严清歌和她无缘得见,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水太妃年纪快要八十岁了,满脸沟壑,皮肤松弛,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朴素的淡青色衣服。
大约人年老了,看起来都差不多,严清歌并没有在她身上找到水英的影子。
水太妃对着严清歌微微一笑,坦然受了她的礼节,才坐下来,慈祥道:“严小姐,久闻大名,今日却是初见。你和我想的倒是不太一样。”
依照水太妃的身份地位,用这种口气和严清歌说话,已经属于很客气了。
严清歌对着水太妃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水太妃轻轻叹气:“我知道你和水英是朋友。水家做出这种事情,实非我愿,你进宫后,似乎还没有和水英来往,叫我看着,实在是担心。”
严清歌没想到水太妃竟然是提起水英,立刻道:“不是我不想去看她,而是清歌愚笨,很多规矩都不知道,不敢在宫里乱走。”
水太妃哪里会不明白严清歌的意思,太子的储秀宫,严清歌是绝对不能去的。她笑笑,道:“你不要多心,我不是逼你去储秀宫找她,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可知道,水家为什么要将水英嫁给太子?”
“清歌不知。”
“我年轻的时候,太上皇还是个一文不名的元氏宗族弟子,我看上了他,不顾家里的反对,一心一意嫁给他。后来又出了种种事情,才将正妻的位子让与侯氏。但太上皇在世时,一直待我不薄。水家糊涂,这种事难道也能模仿吗?我和太上皇情真意切,水英和太子,连面都没见过,这是在害水英,也是在害水家。”
严清歌没想到水太妃对她如此直言不讳,立刻垂下头,不敢说话。皇家的事情,水太妃可以肆无忌惮的评论,她却是不行的。
水太妃叹口气,对严清歌道:“我这几日会叫水英来看你,她想来现在是没脸见你这个朋友,你到时候还要多担待一下。”
严清歌点点头,嗯了一声,水太妃将一双浑浊的老眼在屋里伺候的如意和碧萦身上扫了两下,盯着碧萦,问向严清歌:“这个丫头,就是那个叫碧萦的?”
“是,参见水太妃。”碧萦恭顺的对水太妃行了个礼。
水太妃却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碧萦,你伺候你的表姐,可觉得委屈么?”
严清歌惊讶不已,看向碧萦,只见碧萦的脸上却是现出了慌色。
“碧萦不知水太妃说的什么。碧萦只是个小宫女,伺候主子是应该的。”她有些惊慌的说道。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水太妃道:“你本姓做周,你的外祖母,和严小姐的外祖母,是一对儿嫡亲的姐妹。可惜你家祖父贪墨良多,搞得天怒人怨,最后落了个全家男丁流放,女丁充奴的下场。”
碧萦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对着水太妃和严清歌连连磕头:“太妃,严小姐,碧萦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碧萦每每想起自己身世,难以启齿。”
严清歌觉得自己的神经变得迟钝了。
怪不得碧萦和她有几分相似呢,原来她们竟然还有这样的血缘关系。
她母亲水柔长的就肖似外祖母荀氏,而碧萦的外祖母,和她的外祖母又是亲生姐妹。
严清歌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碧萦道:“你起来吧,这怪不得你。”
水太妃似笑非笑,看着严清歌和地上的碧萦,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