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居高临下睥睨她半天,并未立即作答,也未叫起。
叶蓁蓁来时理直气壮,这会儿真的见了这天下之主,气焰却是瞬间敛了下去。
毕竟座上那位,可是随便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了人脑袋的主。
过了好一会儿,萧炼才开口,明知故问,“听说你急着找朕,所为何事?”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道:“臣妇想为夫君林铮喊冤,他一向忠君爱国,绝无可能勾结叛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请皇上明鉴。”
“哦?你们尚未大婚,这‘臣妇’倒是叫得顺口。”萧炼眸中压着冷色,“前番,朕被他与战骁联合诓骗至茂峰山受伤,差点丧命不假,如何能证明他无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受伤之时并没有捉拿林铮。
皇帝醒来,判战骁斩首之时,亦没有想起牵连林铮。
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们却突然想起这一茬秋后算账来,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什么叶蓁蓁不知道的变故,发生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蓁蓁将上半身匍匐在地,摆成最虔诚卑微的姿势,“臣妇自知无有证据能证明什么。
恳请皇上能指条明路,要如何,才能放过臣妇的夫君?”
沉默,长久的沉默。
皇帝萧炼手指在椅背上轻轻地敲着,似在思索着什么极为重要的决策。
“抬起头来。”他突然从宝座上起身,踱至她面前,暗黑绣着金色龙纹的龙靴,就这么伫立在她眼前。
叶蓁蓁不明所以,稍稍直起后背,缓缓抬起头来,却是仍低垂着眼眸,不与上方之人对视。
她今日因着要大婚,喜娘给她化了新娘妆,绾了惊鸿髻。
世子家境殷实,请的喜娘自然手艺不俗,与茂峰山上的喜娘相比,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来之前,钗环已经被叶蓁蓁匆忙取下,但妆面犹在。
从萧炼的角度,从上往下打量,面前女子端得是:
面若芙蓉,眉如翠羽,肌似羊脂。
秋波湛湛,春笋纤纤。
脖颈修长纤细,微微抬起的下巴尖尖,透着媚态;
轻抿的唇瓣,艳若桃李,仿似在诱人采撷;
萧炼没来由地心跳了一下,这是这个女子再一次让他莫名心跳。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其他女子,让他有这种莫名心跳的感觉。
他不禁喉咙滚了滚,突然微微俯下身子,伸出食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拇指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地摩挲起她的唇瓣来……
叶蓁蓁心下大惊。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上当真会有如此行径的。
她使劲扭头,想将下巴从他手指上挣脱出来,“皇、皇上……”
她轻声唤他,试图将他唤醒。
声音带着疑惑,打着颤。
在萧炼听来,却更为蛊惑诱人……
“此事,说来也简单。”萧炼喉咙又滚了滚,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暗哑,捏着她下巴的手,加大了些力气,“看着朕。”
叶蓁蓁心中慌乱,只下巴用力地抵抗着。
但此刻,她不得不对上他深如寒潭的眼眸,那眸中此时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想要救他出来,除非你入宫,做朕的妃子。”
叶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