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比姜宿想象中的要大,驴车顺着中间坎坷的路走到尽头,才在一户看着不怎么大的院子里停下。
院子里晒着好多动物的皮毛,看样子像是猎户人家。
炸伤的人大概率是他们从山上捡回来的。
姜宿本想从窗户处先看一眼,奈何窗户都用白色的纸糊着,除了有些透光之外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跟着小敏父女进了屋,又进了里面的一间才看到躺在床上的一道高大人影。
军装很熟悉。
是沈少卿经常穿的那套。
只是此刻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就连平常最吓人的那双眼睛都被纱布蒙着,嘴唇更是没什么血色。
姜宿的心突突的跳,脸色也煞白的难看。
小敏见她脸色骤变,忍不住诧异开口:“姐姐,这人真是你的情哥哥啊?”
姜宿没理会小敏,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问小敏的父亲,“叔叔,我哥哥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敏的父亲摇头。
“没救了?”
姜宿几乎破了音。
小敏父亲见她吓成这样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受的都是外伤,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姜宿追问:“那他为什么还没醒,是睡着了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傻。
以沈少卿的警觉度,不可能这么多人在场他还能睡得着。
除非是昏迷了。
小敏的父亲无奈的摊摊手,“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伤了头的缘故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要想正经医治还是得到景城去看看。”
景城驻扎的军队肯定在找他。
若这个时候带他去医院看伤无非是自投罗网,倒不如索性在这来的安全一点。
姜宿寻思片刻,把目光落在他缠了纱布的眼睛上:“那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小敏父亲解释:“他的眼睛被石灰粉弄伤了,昨天给他上药的时候眼睛还肿的很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视力。”
姜宿心里听了一咯噔。
沈少卿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以后成了瞎子,岂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到时候他成了废人,那姜家的事情怎么办?
“叔叔,您一定要把他治好,不然我后半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宿恭敬请求,样子像极了即将要守寡的寡妇。
小敏的父亲闻言忙答应。
说会尽自己一切本事治好沈少卿,让她不要太过于担心。
给沈少卿换了药,小敏的父亲就带着小敏去了不远处的山上采草药,只留下姜宿和猎户的妻子两人在家照顾。
中午猎户的妻子给姜宿吃了些野鸡肉,说是家里自己打的,又给沈少卿找了一身衣服拿给她。
“这是我丈夫最好的一套衣服,昨天我刚洗的,你赶紧帮他把染血的衣服换了吧。”
姜宿接过衣服道了声谢。
她回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少卿,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具体说不上来哪。
就是很难受。
她把门关好,叹了口气上了床,伸手开始脱他身上染了血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