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绯绯遇到暴君本人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见讨不到好,趁着众人不注意便偷偷溜走了。宴知怀抱着龙绯绯回了包厢,将她放在身边的蒲团上。“这个小丫头便是赵将军的嫡女赵凌绯。”
他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的龙冥,半真半假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龙公子。”
龙绯绯眼睛一亮:“你也是龙哇!”
宴知怀不明所以地看着龙绯绯:“嗯……要这么说也可以。”
毕竟龙冥正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说他是真龙天子也不为过。看着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小娃娃,龙冥唇角勾出一丝冷意。那只小鹿最后怎样了呢?若是没记错话,应是被他一箭射穿了脑袋,一命呜呼了吧。他不动声色地放出身为王者的威压,宴知怀忍不住蹙了蹙眉。这家伙,又在吓唬小孩了。然而身为龙崽崽的龙绯绯自然不可能被凡人的威压吓到,依旧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面覆冰霜的龙冥,暗搓搓凑到宴知怀耳边。“那个大哥哥是不是哑巴哦,都不说话的,好可怜哦。”
宴知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顶着骤然加重的威压,往龙绯绯手上塞了个鸡腿。“大哥哥只是比较寡言而已。”
龙绯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嗅到比自己刚刚吃的还要香上几分的鸡腿,顿时又觉得小肚子腾出了些空来。“嗷,好好吃哦!”
龙绯绯原本就闪着光的眸子更亮了几分,“这个腿腿比刚刚绯绯吃的还要好吃的多哦!”
“当然了。”
宴知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可不是这家酒店的手笔,而是他们家家传的秘制配方。看着大口大口吃得正香的小娃娃,龙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这招可是百试百灵的,别说小娃娃,就算大人也仅有他这个多年好友能抗住。这小娃娃……果真有些意思。宴知怀同他对了个眼神,无奈地耸耸肩。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龙绯绯身上,心中有几分欣慰。不愧是他看上的娃娃,连龙冥都降服不住。龙绯绯将一整个鸡腿啃得干干净净,若不是这小娃娃的牙口实在不行,她连骨头都想嚼碎了咽下。吃饱喝足的龙绯绯揉了揉肚皮,红润润的小嘴边还沾着一圈油渍。宴知怀好笑地替她擦掉,柔声问道:“绯绯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的奶娘呢?”
奶娘?那是什么鬼东西?龙绯绯歪了歪脑袋,想到了那个浑身鸟屎的李嬷嬷。“绯绯是自己出来哒!绯绯要做正事,不能带着屎婆婆!”
听着这童言童语,宴知怀有心逗弄:“绯绯有什么正事啊,说来让哥哥听听,说不定哥哥能帮忙呢。”
龙绯绯点点头,一脸天真地言道:“谢谢哥哥,哥哥你认识一个叫做暴君的人吗?”
宴知怀心中一惊,连忙捂住这不知死活的小娃娃的嘴。他下意识地看向正坐在一旁的“暴君”本人,龙冥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房内明显冷了几分。这就是他要动怒的先兆了。宴知怀苦笑。被突然捂嘴的龙绯绯不明所以地蹙起小眉头,轻易地挣脱了这个成年男子的禁锢。“不知道就算了嘛!绯绯找暴君有急事哦,不能跟哥哥一起玩啦!”
宴知怀正要阻拦,就听到一声冷峻低沉的男声响起。“你找暴君做什么?”
原来哥哥不是哑巴呀!龙绯绯叉着腰,挺起小胸脯,自信道:“绯绯要感化他,让他好好治理这个国家!”
这小祖宗,还真是在这位的雷点上蹦跶!宴知怀只觉得手脚都僵硬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接话。一声冷笑在静默的包厢内突兀地响起。“那祝你成功了。”
龙绯绯不明所以地看着神色难看的宴知怀,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哥哥,你是个好人!”
宴知怀这才找到了插话的口子,连忙一把抱起还在一本正经地给她口中的“暴君”盖上好人印子的龙绯绯。“我送绯绯回去,您慢用。”
龙绯绯虽然还想跟这个面容俊朗的哥哥说上几句话,但见宴知怀似是有什么急事,倒也没有反抗。出了酒楼的门,宴知怀才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重新回了笼。“绯绯,你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讲的?”
“什么呀?”
龙绯绯不解地眨了眨眼,“绯绯有说错什么吗?”
宴知怀苦笑着摇摇头:“绯绯说的没错,但是……有时候实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即便是他们俩的关系,宴知怀也不敢肆意妄言。毕竟无论如何,君臣始终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他不是没发现龙冥近年的行为愈发肆意,但身为臣子,他没办法直言。龙绯绯皱了皱鼻子。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嘛,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绕什么圈子嘛!“绯绯必须去做,这是绯绯的任务。”
宴知怀倒也没有把龙绯绯的童言童语当真,只是再三嘱咐她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要再说“暴君”二字。不远处,一个猥琐的身影远远跟着马车,见竟去了将军府,心中诧异万分。他本想着这小娃娃生得粉雕玉琢,正符合雇主的要求,若是能拐到手,定然能换到大把赏银。没成想,这娃娃竟然是他那个抠门的大哥家的……赵时葱满是精光的小眼睛滴溜一转,心中有了几分思量。“以后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话了,听到了吗?”
宴知怀只觉得自己像极了护崽的老母鸡,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这个格外倔强的小娃娃。龙绯绯却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话也不说清楚,蹭地跳下马车,一脚踹开了将军府沉重的铸铁大门。门房见到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赶忙出来迎接,都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早已窜了下去。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被吓了一跳的门房缩了缩脖子,转头望去。却只看见了一个潇洒的小小背影。再次见识到这小丫头的怪力,宴知怀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就该如此的见怪不怪。面对门房的奉承,他只是随意摆了摆手,丢下句“只是送赵小姐回家”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