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你是刚刚睡下还是睡了没起?”
“哦,反正今天没排到比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这会儿还困呢。”
桑毅下意识的攥紧手机:“今后不用你给我练级,我自己来。”
“你别扭个什么劲?”
“专心打你的比赛就行了,我会替你守着红楼。”
“哦,你不用过意不去。”对面的小小白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等你自己练到90级那天估计宏宇都倒闭了。”
“……”桑毅把手机捏得咯咯作响,就冲这么一个很疯很变态的祸害,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动到底是在闹哪样!
“徒勒个弟,顺便问一句,你那眼镜是在哪配的?昨天不小心撞墙的时候镜片花了。”
“那是强化树脂镜片啊!你那是不小心还是存心自杀?”桑毅一声咆哮,“你干嘛非要找那家眼镜店?重新换一家弄副带散光的镜片不行吗?”
“这眼镜配的时间还不长,再去配新镜片可以优惠嘛!况且出去之后我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徒弟你懂的。”
“……”桑毅沉默了三秒,“晚饭吃了没有?”
“没呢,现在没胃口。”
“那你想吃什么?”
“黄梅芙蓉蟹,红烧狮子头,虫草排骨汤,一品梅花参……”
“滚!”
“……两笼生煎。”
“你个吃货!继续睡去吧。”
“徒弟啊,以上对话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没中心思想,随便问问犯法啊?”桑毅理直气壮的挂掉了电话。
安抚好汪道士,再用两包好烟贿赂了班长大人,桑毅再次踏上了大巴换中巴中巴换小巴换公交奔赴C城的道路。等到他风尘仆仆赶到小小白住的酒店,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一路打车过来,别说生煎,就是做生煎的大叔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酒店前台刚看见桑毅来拿房卡就乐了,小小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算个人物了,桑毅当年把他扛进扛出的壮举也不知有多少人看见过,结果这么一段英勇无畏的救师壮举就在口口相传中变成了一段略带诡异色彩的奇闻异事。
拿了房卡直奔房间,桑毅推开门的瞬间却见灯火通明,有那么一会儿真觉得自己是走错了房间,甚至还退出门去重新看了一遍房号才重新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电视开着,屏幕上播放着N年以前的狗血偶像剧,靠窗那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小小白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趴在笔记本前面呼呼大睡,胳膊肘旁边放着一杯剩下一半的冷咖啡。
开着电视是为了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开着灯是为了照亮黑暗。
小小白从骨子里就是个很怕寂寞的人。
桑毅轻轻的关了大灯和电视,屋子里彻底归于沉寂,墙角夜灯橙色光晕暖暖的亮在深邃的黑暗里。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小白背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蹲在副本里蹭经验的桑浮云。下面的对话栏里刷满了神话企图唤醒小小白的无效挣扎。
桑毅顺手从床上扯起一床毯子盖在小小白肩头。小小白稍稍挪了挪身子,立刻又睡了过去。那付遭到毁灭性打击的黑框眼镜无辜的躺在笔记本旁边,旁边是一张对阵的时间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明天早上还有小小白的比赛。
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意。
忍了又忍,桑毅还是弯下腰去把小小白连人带毯子抱起来放回床上。明明身材差不多,但小小白比桑毅起码轻了七八公斤,抱起来并不是很费劲。桑毅把他放回床上的瞬间,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近,心脏与心脏隔着胸膛毫无预兆的撞击在一起。呼吸与呼吸纠缠交错,勾勒出无限暧昧的气息。
又是那种感觉。
抱着他,就像抱着整个世界。
那是不想放开他的感觉。
那是放不开他的感觉。
“谁啊?”小小白忽然醒来,忙不迭的开始到处摸索眼镜。
“……我。”桑毅赶忙放了手,替他把眼镜递了过去。
“徒勒个弟?”
“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说呢,从来只见过偷钱偷表偷手机的,第一次听说还有贼偷人的。”